袁绍也顾不得身体的累赘,更是策马扬鞭狂奔。
“希望能及时赶回去吧。”
“孤留有数万精兵守营,文丑沮授逢纪他们都在,就算大耳贼趁虚来攻又如何?”
“八万对四万,孤就不信,大耳贼短短一日,就能破了我主营……”
袁绍思绪澎湃,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展开来。
他甚至开始幻想,自己率大军赶回时,将正在久攻不下的刘备,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画面。
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趁势反攻,一鼓作气将楚营攻破也未尝没有可能!
袁绍心下渐渐兴奋起来,嘴角也开始微微上扬。
“大王,不好,是我军!”
张郃猛然勒马,脸色惊异的指着前方大叫。
袁绍被唤醒,跟着勒住坐骑,抬头向前望去。
身形凝固僵硬,心下所有的幻想,顷刻间碎成了一地。
沿着颍水大道上,只见数以千计的己军士卒,正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来。
他们一个个衣甲凌乱,旗帜全无,甚至连兵器都没有…
惨败而逃!
这般样子,正是惨败而逃之状。
这意味着,项城主营,极大概率已然失守!
袁绍只觉心头被重锤狠狠一砸,瞬间便有种窒息的错觉。
前方败兵陆陆续续前来,与十万大军会师。
紧接着,沮授,文丑,逢纪等人,则是慌张不安,一个个滚鞍下马,拜倒在了袁绍跟前。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敢张嘴向袁绍报上噩耗。
袁绍强压下翻滚的气血,沉声喝问道:
“孤令尔等守主营,尔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从他这一句话中看出,他心中始终还存有几分幻想侥幸。
文丑不敢作声,看向了逢纪。
逢纪咽了口唾沫,低下了头来,亦不敢如实禀报。
最后。
还得是沮授,长吸一口气后,拱手默默道:
“大王中了刘备调离虎山之计,率我主力北上固陵后,刘备当天便全军来攻我主营!”
“臣等本欲死战,怎奈刘备以汉威炮轰破我营墙,尔后以骑兵开路,趁势杀入。”
“我等力战不敌,只能无奈弃营北撤。”
“我四万守军损失惨重,辛毗未能及时撤走,已为敌军所杀!”
“大王,这一战,我们败了啊!”
沮授以沉重口气,将这噩耗道出。
从他言语中,显然也推测出了萧方这道计策的全貌,明白了袁绍被戏耍的真相。
最后的侥幸碎了一地!
袁绍身形僵硬在马上,手中马鞭握到咔咔作响,脸色越憋越红,额头青筋突涌欲爆。
他的眼中,血丝在渐渐密布,恼羞成怒的火焰愈烧越烈。
袁绍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魏楚两国的决战,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回想当初,从许昌誓师南下时,他是何等的雄心百丈,何等的藐视刘备。
他自负手握六州之兵,扫灭刘备毫无悬念。
哪怕是在项城受阻,他的自信心也从未有过一丝改变。
最多就是第二场官渡之战嘛。
刘备也一定会如曹操那般,为自己所破,无非是时间问题。
结果却成了这样:
土山被破,失了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