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射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口中不停的甩锅,不停的大表忠心,妄图换取刘备再一次的网开一面。
可惜,今时的老刘,已不再是徐州时那个刘备。
此刻的刘备,已是王道兼有霸道,面对这么一个反复无信,三进宫的小人,又岂会再滥用仁义。
“将这背信弃义之徒拖下去,给我斩了!”
刘备手一摆,厉声下了杀令。
黄射大惊失色,万没料到刘备这回来真的,竟真要斩他,立时吓到瘫软在地。
“玄德公饶命,玄德公饶命啊~~”
他是死死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陈到却一召手,左右亲卫一拥而上,将他强行拖走。
“且慢!”
萧方却忽然开口,拦下了众亲卫。
黄射猛抬起头来,惊喜若狂的看向萧方,还以为他要替自己求情。
谁料,萧方却冷冷道:
“主公,此贼当初可是指长江起誓,若有违誓,愿沉江溺亡!”
“既然如此,主公理当帮他践行自己的誓言才是。”
老刘一听也觉有道理,便是拂了拂手,示意由萧方决断。
萧方遂一摆手,喝道:
“将此贼用铁锁绑了,将他沉入江中吧。”
陈到便召呼亲卫们,扛起黄射出城,往江北而去。
黄射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与恐怖,拼命的挣扎扭动,口中歇厮底里的悲愤大骂起来。
“萧方,你个乡野村夫,你怎敢这般心狠手辣!”
“刘备,你以为你杀了我,你会有好下场吗?”
“那小霸王的大军,已经在杀来夏口的路上,他才是这长江上的霸王,是水战之王!”
“你就算抢得了荆州,你也不是他对手,荆州早晚会为孙策抢走,你早晚会步我的后尘!”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啊——”
黄射语无伦次的叫声,渐渐远去。
刘备翻身上马,在苏飞的引领下,向着夏口腹地杀去。
…
寒酸的州府之中。
刘琮正设宴款待蒯越,表情近乎谄媚的为蒯越酌酒。
“异度呀,你与那黄射决意降孙策,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现下我的身份,毕竟乃荆州牧,到时见了那孙策,我当何以自处?”
刘琮双手将酒杯奉给蒯越,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之状。
蒯越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日来,确实是忽视了刘琮。
刘琮虽是提线木偶,但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公,是名义上的荆州之主。
他跟黄射降了孙策,那叫另谋新主。
刘琮算什么?
亡国之君?
你蒯越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画下大饼,要辅佐我收复失地,夺回我父亲被刘备抢去的基业么?
现下你竟然挟裹着我这个主公,反去投降了孙策那个死敌!
你这说得过去吗?
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蒯越眼珠转了几转后,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主公啊,越已尽我全能,可谁能想到,黄祖父子会那般无能,统帅我荆州最精锐的江夏军,都惨败给了那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