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文聘等荆州旧将,无不是表情激动,心中暗暗叫好。
伏在地上的蔡瑁,却猛然抬起头,愕然惊恐的眼神望向了刘备。
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以礼相待,说好的宽厚仁慈都哪里去了?
刘备竟在那乡野村夫的挑唆下,不顾他荆州名士的身份,不顾他蔡氏一族的底蕴,竟然要杀他?
众亲卫一拥而上,将满脸惊愕困惑的蔡瑁拖了起来。
蔡瑁蓦然惊醒,急是拼命挣扎,口中歇厮底里的大骂:
“刘备!我乃荆州武将之首,我乃当世名士,你焉敢杀我?”
“你没有我蔡家的支持,纵然你攻下荆州,你也休想坐稳!”
“萧方,你这个乡野村夫,寒门小人,吾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就算你们打下襄阳,我们还有江陵,我们还有荆南,柴桑还有孙策在虎视荆州,你们主臣早晚要——”
蔡瑁悲愤疯狂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人头已然落地。
水营之中,响起阵阵的叫好声。
“主公,方以为主公还当下令,凡负隅顽抗的蔡蒯两姓子弟,诸将自行处置,不必再交由主公决断。”
“除此之外,主公还当宣布,夺取襄阳后,即刻查抄蔡蒯两姓。”
“凡侵夺官民之地,皆物还原主,其余尽皆收归官有,用于屯田之用!”
萧方语气如刀,又向老刘进献两策。
老刘与蔡氏,已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光杀一个蔡瑁显然不够,只要蔡氏仍盘踞襄阳,早晚必为隐患。
萧方这是要对蔡氏和蒯氏两姓动刀。
这头一条进言,令诸将自行处置负隅顽抗的蔡蒯两姓,就是暗示他们该杀就杀,无需再请示老刘如何处置。
而蔡蒯两族盘踞荆襄多年,本就占田无以计数,后靠着刘表的庇护,仗着手握荆州军政大权,更不知侵夺了多少田地。
这些田地,除了寻常百姓之外,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小姓士家豪强。
萧方这第二道进言,便是要肢解蔡蒯两姓庞大的产业。
归还百姓和小姓的占田,可在最短时间内,安抚收取襄阳士民之心。
剩余的田地用来屯田,则能充实老刘的粮库,用来养活数量增长迅速的军队。
“军师这两道方略,乃平息民愤,安民抚士的良策。”
“就依军师所说,即刻传令各军。”
老刘自然是言听计从,对萧方的进言毫不犹豫的采纳。
萧方目光转向南面,笑指那依稀可见巍巍城池:
“江陵水军已灭,现下已没有谁能阻挡主公袭卷荆州。”
“待大军尽数过河之后,主公一鼓作气,踏破襄阳吧!”
…
襄阳城,已是一片恐慌。
败退而归的士卒,将刘表水军覆没,刘备过江的消息,带回了这座荆州州治。
满城士民,为之震动。
各种流言飞起,什么刘表已死在水营,刘备大军已兵临城下…
百姓为刘备仁义之名所感,反倒是满怀期待,盼着襄阳尽早易主。
那些忠于刘表的达官显贵,士家豪姓们,则是人心惶惶。
不少人已开始携家带口出城,向南面江陵方向逃去。
州府之内。
刘表以手托额,双目紧闭,满面愁闷苦涩。
阶下那些高官显贵们,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各种争吵议论不休。
“夫君,妾身听闻咱们水军几首全军覆没,德珪为何没能跟夫君一起逃回来?”
一旁的蔡夫人,满面焦虑,小心翼翼的问道。
“休得再跟老夫提你那愚蠢无能的兄弟!”
“若非是他骄狂无能,轻视了那锦帆贼,焉能折了老夫八千水军,大耳贼又怎能打过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