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贩子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老哥真会说,也真会养猪。”
“大实话嘛,人吃了喝了就是花钱,猪吃了喝了就能长肉卖钱。闲话少说,给个价吧。”
“嗯,我收猪都是一斤六毛。前几年是六毛二,现在养得多了,价就落了。这样吧,老哥,你的猪不比别家的,我还给你六毛二,怎么样?”
“行,你再晚过来一个月,我的猪还卖给你,别人来贵贱不谈。”
“你这个老哥真会算账。”猪贩子大声说,“行的话,你去推磅来称猪。”
“不用称了,我的猪我有数,早晨喂过了,现在是半头晌儿,猪食也消化差不多有一半了。我的猪,凭良心讲,膘厚油多,骨架大,要是称的话,有二百三十五斤,我刨去十斤,算二百二十五斤怎么样?”
猪贩子不说话,跳进圈里,用大拇指和食指量猪的身长,又用手掌压了压猪的前肩和后腰。
“还是称称吧,两家都不吃亏,你说呢,老哥?”巴赤眼爷心想也对,没再说话,便到库房里推磅秤去了。不大一会儿,传来推磅秤的“吭哧”“吭哧”的响声。
巴赤眼爷拿来一块木板,放在磅秤上,称了称重量,记下来。然后就要抓猪。振文、山子,还有老羊毛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伙儿都跳进猪圈,按住那头最大的,扯猪腿的扯猪腿,按猪头的按猪头,捆绳子的捆绳子。一时间,猪叫声,人的喊声充盈着整个窖场。
猪捆好后,人们吆喝着往外抬,大伙儿一齐用力,把猪抬到磅秤上的门扇上。
猪贩子拍了拍手,就要拨磅砣称猪。猪不老实,孙英便一手挠猪耳朵,一手挠肚子,猪便老实了。孙英见巴赤眼爷在拔磅砣,便松开手,猪又不老实,只得再挠,再松手,再不老实,再挠,几次之后,猪老实了。瞅准时机,猪贩子赶紧调整磅砣,直至秤杆悬在半空中。
“刨去六斤半的木板重量,二百二十七斤!”猪贩子佩服地说, “真准,老哥,你估计得真准!”
“巴赤眼爷估分量真准!以后村里卖猪不用称了,就叫巴赤眼爷去估分量,省多少事。”众人都竖大拇指,边说边笑,窑场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