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下去,终有破绽!
陈解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没有解释,只是沉默。
看着彭世忠临死前双目之中的不敢置信,还有那两行清泪留下的斑斑泪痕。
陈解也不由叹息,自己这个义父,虽然有的地方很糊涂,可是对自己是极好的,看着义父看着自己的双眼,陈解心中酸涩,竟然忍不住又泪水落下:“义父,你放心,你不会这般死的不明不白,我定会替你报仇的!”
陈解等着,既然有人布局,这时候肯定是要跳出来针对自己的。
自己也正好看看是谁在布局,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此事跟冯宣脱不了干系。
这般想着,这时就见彭世忠的几个义子到了,鲁荣,周处,看到惨死的彭世忠,顿时扑了上来。
“义父!!”
紧跟着双眼满是泪水,紧跟着彭福也冲了进来,看着依靠在床榻之上,死不瞑目的彭世忠,噗通跪在了地上:“老爷!!”
泪如雨下。
而这时冯宣也终于来了,冲进屋子,一脸茫然,当看到了彭世忠的尸体。
当时就扑了上去。
“义父,义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冯宣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比鲁荣与周处伤心多了。
看到这一幕,南霸天看看秦鹰,秦鹰道:“张捕头,您正好在,您帮着看看。”
张立业闻言,脸上的惊骇之色慢慢消退,职业捕头的素养提上来了,堂堂十三太保死在这春风戏楼,如此大事,足够让他感到棘手了。
张立业上前检查尸体。
“吴宏记录!”
吴宏这时看了陈解一眼,见陈解虽然伤心,还算镇定,心中暗中担心,不会是九四干的吧?
这般想着,立刻上前记录。
“四肢,五官,咽喉处,无明显外伤!”
张立业认真的检查。
而这时南霸天看向了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花蝶道:“你就是花蝶。”
“啊?啊,我是花蝶。”
“彭老爷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啊。”
花蝶这时委屈巴巴的说道,南霸天道:“不知道?”
“人死在你的房间里,你告诉我不知道?”
“老爷,老爷,我真不知道啊,当时我闹心口疼,彭爷来看我,一会儿,没一会儿,他就让我去找陈九四,然后他就进来了,我没敢进来听他们的谈话,在门口呆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彭爷怒吼一声:“逆子!””
“再然后我进来,就,就看到彭爷这个样子了,呜呜……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花蝶带着哭腔说道。
听了这话,南霸天皱眉道:“逆子?师兄死之前,好像跟人发生过争吵啊?这个逆子,指的是谁?”
秦鹰在一旁听了道:“还能是谁?”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陈解。
听了这话一旁的柳老怪道:“哎哎,你们说是谁就是谁了?老彭儿子多了,指的就是九四吗?”
“再说,谁人不知,九四乃是老彭最器重的义子,他说的这个逆子,未必是九四。”
“呵呵,谁说器重就不能是逆子了?我可听人说了,彭世忠那二儿子可是陈九四杀的,连兄弟都杀,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秦鹰阴阳怪气的说道。
南霸天道:“秦鹰,不得瞎说。”
紧跟着南霸天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护卫鹰二与鹰三道:“今日是你们贴身保护我师兄的吧,今日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鹰二与鹰三道:“帮主,我们,我们……”
这时彭福也转头道:“说!”
“是,今日并无什么反常之处,只是五爷,五爷多次想要来接触花蝶姑娘,并且跟堂主因此起了冲突,堂主当面还说了狠话。”
“什么狠话?”
南霸天等人看着他。
“堂主说,花蝶姑娘是他小娘,不要让他惦记。”
什么!!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义子跟义父抢小娘?
这她妈的也太狗血了啊!
“你们俩个闭嘴,我五弟光明磊落,岂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这时冯宣怒喝出声,紧跟着开口道:“我五弟,天纵奇才,才从仙桃镇出来不过几个月,就成了这白虎堂的主管事的,前程何其远大。”
“我跟老三也有意把权力上交给他,义父也有意栽培于他,只要再过个十几年,义父老了,就能让他成为真正的白虎堂之主,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害义父,不可能,绝不会可能,你们俩个混蛋,是不是有意栽赃我五弟!”
冯宣这时指着鹰二,鹰三愤怒的骂着!
“我告诉你们,虽然我义父死了,可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孩子,我决不允许你们如此污蔑我五弟!”
“我们不敢,我们说的可都是实情啊,很多人都听到了,大爷明察,明察啊!”
这时一旁的秦鹰阴阳怪气道:“呵呵……一个月就当上白虎堂的主管事,却要十几年才能真正的当上堂主,要是我心里可不平衡了,若是把老彭弄死,接下来他不直接就能当堂主吗?何必等十年,二十年的。”
“秦堂主,你……”
冯宣看向秦鹰,秦鹰看着他道:“冯宣,我知道你想照顾你五弟,可是我渔帮的白虎堂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听了这话,冯宣道:“一切等张捕头验尸完毕再说,我决不允许你们诬陷我五弟!”
“是啊,是啊,九四怎么会杀义父呢,一定是有误会,有误会!”
周处这时也说道。
听了这话,鲁荣道:“嗯,五弟人品我们是相信的,不会是五弟的。”
彭福道:“是啊,九四,不会是凶手。”
陈解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因此这时并没有人相信是他杀的彭世忠,更不可能因为什么跟义父抢小娘这样可笑的借口杀义父。
南霸天道:“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九四你放心。”
陈解这时看着一切,没说话,他不相信这件事会这般简单。
这时南霸天看向张立业道:“张捕头,你是这方面的大家,您说我师兄是怎么死的?”
张立业这时脸色很不好看,而一旁吴宏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看着陈解的目光也满是无奈,甚至有一丝怀疑。
陈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立业这时道:“经过我检查,死者无明显外伤,其致命伤是在胸口的这一掌!”
张立业扒开胸口的衣服,只见在胸口处,有一个清晰可见的乌黑掌印。
张立业道:“死者是受到这一掌而心脏破裂,从而死亡。”
听了这话,南霸天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道:“【开碑手】”
“什么!”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恐的看向了南霸天,开碑手?彭世忠竟然死在自己成名绝学开碑手之下!
南霸天道:“我不会看错的,这掌力就是开碑手!老柳你跟我师兄相交多年,你看看吧。”
柳老怪这时看了一眼,脸色也怪异起来,紧跟着瞄向陈解皱眉道:“是,开碑手,这做不了假!”
“开,开碑手!”
得到两个十三太保的确认,众人也都确认,的确是开碑手。
而听了这话,整个白虎堂的人如遭雷击,然后全都看向了陈解。
陈解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啊!
开碑手,彭世忠的成名绝学,也被当做了白虎堂继承者要学的武功。
有道是,谁学了开碑手,谁就是白虎堂的未来继承人。
而谁会开碑手!
目前根据白虎堂的人来说,只有陈九四,这开碑手只有陈九四一人会啊!!
“这,这怎么可能!”
这时无数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无法接受是陈解杀了堂主这一‘事实’,但是所有证据都摆明了,只有陈九四有作案动机,有作案能力。
这开碑手,只有陈九四会啊!
周处这时一脸的茫然,看向陈解,想要询问一个答案。
吴宏也微微皱眉,九四太鲁莽了!
鲁荣这时一脸茫然,三分无措。
彭福呆愣,满眼的不敢相信。
冯宣这时倒退了一步道:“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九四,九四怎么会杀义父呢!”
听了冯宣的话,秦鹰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那么剩下的一个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而整个白虎堂,或者说整个沔水县,甚至整个天下,会开碑手的只有陈九四,老彭死在开碑手上,不是他出的手,又是谁!”
“那,那也许就不是开碑手呢,会,不会看错了?”
听了这话秦鹰道:“沔水十三太保,以南帮主与柳帮主为最,现在两大帮主都确认是开碑手,那还能有假?”
“这,这怎么可能啊!九四!”
冯宣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这时双目含泪,满含不相信的表情看向陈解,呼唤他的名字。
“九四,你快跟大家说,这,这不是你做的,义父不是你杀的,九四!”
陈解从始至终,一直很镇定,直到他看到彭世忠胸口的开碑手印,这才知道对方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对方是如何学会开碑手的啊?
这听义父说,这是独门绝学,当年他的师父也只传授给他一人啊!
现在开碑手印作证据,自己是百口莫辩,陈解知道对方肯定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没想到是这般大。
这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
辩解所有人都会把自己当成狡辩,若是破罐子破摔,对方肯定会以为自己是恼羞成怒了。
所以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成了他瓮中之鳖。
陈解现在几乎肯定此事跟冯宣有关,甚至是冯宣杀了义父,可是没有证据。
而且他是如何逃得?
自己当时进了这屋子,先是被花蝶告知进去之后先在门口等一会儿,义父要穿衣服。
自己以为是这般呢,没成想等到的就是一声逆子,然后自己冲进来,就是如此场景。
自己是百口莫辩,刚才那一声逆子,是义父喊的吗?
这就是为他做的一局啊。
而现在冯宣又演上戏了,陈解这一刻也终于明白,冯宣这几日反常的原因了,为何这几日他要把权利让渡出来,甚至主动找周处交接他和平街的权利。
又为何要配合自己,甚至替自己扬名,说什么白虎堂非自己不可继承。
原来他一直都在做局,这一个大局。
目的就是把他打造成一个一心为了弟弟的好大哥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