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轶的随便露一手让不少小兔崽子感到震撼,在他们围绕在那把匕首和石头转的同时,轶这边也安静了不少。
这里的山峰很高,山崖也很多,所以轶走得很慢,遇到比较高的石阶轶还会踮起脚爬一下,真的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
萧晓青发现轶总是习惯性地看远,就算远处空无一物或是白茫茫的云雾,轶依旧是习惯性看远。
除了刘麒问上几个问题外,平常的轶话也不多,几乎也不和她搭话。
她大抵认为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好像轶几乎很少主动询问,都是轶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可自从那天后,轶的脸上渐渐开始浮现出一些表情,萧晓青渐渐开始理解轶为什么总是习惯望远。
轶有心事,她猜的出大概。
又是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山崖断壁,和那次她见到的一样,轶走到那个地方抱住膝盖坐下,把头支在膝盖上。
像是习惯性的动作,这几天经常见到的脸上神采又在轶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头稍稍上扬的面瘫脸。
萧晓青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沧桑,哀怨,说不清道不尽的苦楚,还有一股莫名的无助和孤独,不知怎的,她竟然感觉鼻头有些微微发酸。
跟那天不一样,萧晓青好像真的明白轶为什么一直说自己不是神了。如果是,轶就真的和他自己说的一样全知全能,更不会在这里一个人待着。
而更多的其他不理解,她不理解轶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一棵连灰都没有了的树上吊着,难道就为了他说的报恩?萧晓青真的不能理解,大概是她没可能在轶的处境去想。
已经是午后,眼见耀阳已经渐渐开始下落,而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萧晓青有些站不住了。
轶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情绪好像是会感染一样,越是盯着越觉得揪心,萧晓青还是没能忍得住,悄悄来到轶身后。
也不出意料轶一直都知道萧晓青在偷窥他,像是在开玩笑的问道:“你也学会观察了?”
被戳穿的萧晓青也丝毫不紧张,故作调皮地嘻嘻一笑:“圣子殿下您不是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嚒?您都在监视我,我为什么不能监视你?”
轶还是没忍住要嘴碎:“那你可别和跟踪狂一样,下次记得做得隐蔽点,从高处看要好一些。”
“是吗?”萧晓青此刻对轶的观感降到了冰点,之前还对轶有同情来着。
“那不然呢?”轶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客气,顺便还给她画了个饼:“要好好活下去,成长,学习,体验不同的生命,直到某一天也能跟我一样时,你现在学到的东西会对你很有用的。”
“是吗?那我也得和您一样能活到那个份上才行啊。”萧晓青也不客气回怼,她知道轶是不容易生气的,监视她的事情她还一直耿耿于怀。
“也对。”轶点着头,也没继续跟着说下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萧晓青的情况,这大概是个活不长久的个体,让她保留些希望或许还更有机会些。
随即,起身,准备离开,萧晓青也跟着起身。
见轶回头朝着山下走去,萧晓青这次再也不多想径直朝着轶赶过去。
两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周围的树木竹林郁郁葱葱,清幽宁静。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两人看起来很有一种姐弟的既视感,但这种既视感又显得很违和,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大胆迈步,一个更像是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越过了前人。
一路上,萧晓青不知怎的,只是眼光放到轶身上后心脏就砰砰直跳,不是紧张而是亢奋,萧晓青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轶也一直未开口,两人也未曾有任何话题,萧晓青也在观察轶的情绪表现。
她发现,也就是轶在画出那幅画后,与旁人交流时大多会有些情绪表现,更勉强能做出些表情,但做得都还不够好,就算说话语气都已经听着很舒服了。
萧晓青猜测,让轶变得这样的也只有轶口中的那个亡妻。
不过,她关心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其他事。
许久,萧晓青开口道:“圣子殿下,我有一个问题。”
“嗯?”轶眉头一挑:“你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什么意思?”
一时间,萧晓青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原本她原本想问问更多关于轶亡妻的事情,但话到嘴边竟然是这一句。
轶也同样很疑惑,这丫头平时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山上时又是小家碧玉的小姑娘,跟谁都不好亲近。
轶甚至是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或是脑子有病。
但是,这种话也自己随便想想,本着有礼貌的又不感兴趣的原则,随口应付道:“是不是那次在客栈见过的原因?”
“不是?”萧晓青立马否决,没由来的一句:“圣子殿下,你不是说人有重生么?是不是我们上辈子见过?”
言出,两人同时驻足。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都想在对方脸上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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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轶最近或多或少能看清一些人物面貌,可是在看萧晓青时基本上还是老样子,除了模糊的轮廓和其他人隐隐约约的不同感,轶就没有再看出个什么。
而萧晓青则是死死盯着轶眼睛,似要将轶看穿看透。
可看到最后,萧晓青也没能能在轶眼里看出答案。
因为轶眼神太干净了,真的就是在认认真真简简单单看个人,根本没让她察觉出异样情绪,倒是她自己没忍住先脸红。
“你在说什么?”轶皱眉,他是没理解这丫头的脑回路。
萧晓青还没回答脸上就红了一片,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或许曾经,某一世,我见过您,还和您妻子认识?”
“呵。”
轶闻言就笑了,就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笑着反问她:“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可能的?”
这倒是问到了萧晓青,一下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强烈的意志撕痛感再次袭来,痛得轶顿时捂住额头,也近乎在同时,一行发散银光的血迹从鼻孔中流出。
“圣子殿下。”
萧晓青被突然一幕吓得惊呼出声,慌忙到伸手搀扶轶,却被轶伸手制止。
“没事。”轶后退一步,离她远一些就会好一些,有了上次的经验,轶已经知道大概怎么避免这样的情况。
擦干鼻头上的血迹,肉眼可见轶的眼角都微微颤了颤,显然这样的刺激还是让轶暂时难以放松。
嘴巴倒是也不饶人,他说:“我倒是觉得你是某个家伙故意摆出来整我的,好不容易整理的意志又被打乱了。”
这话听得萧晓青原本还有愧疚感顿时也烟消云散,碍于面子,她也只能迁就轶,假装道歉:“那实在对不住您了。”
“没事。”轶也并不在意,就只是嘴巴太碎了,还予以解释说:“和你无关,全部都是那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引起的,你只是其中某个媒介而已。
如果我能弄明白,也能帮你解脱。”
“媒介?”萧晓青听着又来了好奇。
两人聊着,再次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散步。
“是的,媒介。”
“那意志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