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袁熙雁过拔毛的本事,便应该明白这些钱也怕是只能留在幽州花了,不过这都是后话,如今的他们,最担心的便是如何在城外曹军虎视眈眈的包围下,活着逃走。
随着城内房屋被拆的七零八落,城门附近的的水面上堆满了木排,突围的日子日渐邻近,袁尚和谋士们终于得到了城外传进来的消息。
这自然包括了清河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审配口中听说袁谭死讯后,袁尚犹自不敢相信,疑惑道:“阿兄就这么死了?”
“他是这种不知进退的人吗?”
审配叹道:“消息确凿,有人见到曹操营寨门口,挂着他的人头。”
袁尚听了,心头很是不快,“阿兄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曹操如此做,真是坏我袁氏颜面!”
审配叹道:“不管怎么说,和使君争夺袁氏家主的人,已经没有了。”
“不过听说袁耀也被杀了,其行刺使君,算是就此伏诛。”
袁尚听了,有如释重负之感,但随即苦笑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我已经命不久矣,邺城也丢了,这袁氏家主名存实亡,实在是愧对阿父。”
审配还想安慰几句,但一时找不出话来,只得讷讷道:“使君吉人自有天相,逃出去后寻找医士,定然能将伤势治好。”
袁尚微微摇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些天来,他身体发热不退,不知道是伤口恶化,还是感染了疫病,但如今的他,几乎没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他出声道:“劳烦先生安排诸事,明日入夜便突围。”
审配领命而去,袁尚勉强坐起身来,鼻子边上飘来隐隐约约的恶臭味道,让袁尚分不清楚这味道是外面满城漂浮尸体传来的,还是自己的身体散发出的。
他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和袁谭争斗这么久,双方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袁谭对自己下了不少黑手,但讽刺的的是却先于自己而死,真是天意难测。
而自己即使能够逃出邺城,只怕也没有几天好活了,结果最后的赢家,却是二哥吗?
他叹了一口气,感觉头昏脑涨,身体不住发抖,随即沉沉睡去。
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却是看到洪氏惴惴不安地等在一边,屋外似乎有人说话,他侧头向窗外看去,却发现太阳快落山了。
他惊讶道:“我竟然睡了将近一整天?”
洪氏出声道:“夫君睡了两天。”
“什么!”袁尚一惊,随即赶到身体异常虚弱,知道这是没有进食所致,“怎么会这样?”
洪氏涩声道:“夫君身体出现了异状,医士过来看过,说极有可能是沾染了疫病。”
袁尚听了,倒没有多大反应,他现在是债多不压身,本来就快死了,还在乎什么疫病。
但他随即想起来一事,“今晚是不是本来打算突围?”
洪氏忙道:“本来确实如此,但夫君昏迷,谋士们不敢擅做主张,如今都在门外候着。”
袁尚听了,出声道:“叫审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