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江小子，这，这就是你的领域吗？还真是够黑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能把你的领域撤掉吗？”

江桓有些错愕，此刻的叠加领域不同于单独的【无尽黑暗】，视线虽然受阻，但依稀可以看见不远的距离。

即便是【无尽黑暗】，也没办法让人真的什么也看不到。

江桓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曾经在镇妖军的图书馆里看到一本关于死亡的书籍。

里头描述了，有些人的死亡过程是极其煎熬的，他在生机流逝的过程中，会渐渐失去五感，直到最后彻底咽气。

江桓心头一酸，他已经意识到，冯老处于弥留之际了。

“江桓，你怎么不说话了，不能撤掉领域吗？”

江桓逼着自己挤出一抹笑意，故作轻松的回答：“冯老，领域我撤掉了，只是这里太黑了，所以什么也看不到。”

冯老的脸上明显一愣：“太黑了？”

但很快他又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黑点好呀，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见光……”

他笑着笑着，竟又一次的哭了出来：“江小子，我好后悔呀……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去翻阅拜妖会的教义，更不该受了阿让的蛊惑，杀了那么多的无辜女孩子。”

“可我既没有你的那种惊人天赋，也没有时间了。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把S级的通脉洗髓液弄出来，让后人永远记住我的名字。”

说着说着，他竟像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我丢尽了镇妖军的脸，丢尽了白虎大营的脸，我对不起我曾经获得的那些荣誉……”

“江桓，你回去之后，把我的尸体交给秦昊，让他给我做一樽雕像，让我日日跪在大营的墓园前，让每一个经过我身边的后生，都往我身上唾一口唾沫，我玷污了白虎大营……”

看着冯老自责的模样，江桓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冯老，不会的，你是白虎大营的首席研究员，你从来都没有丢过白虎大营的脸。”

冯老突然猛的抓住江桓的手：“江，江小子！你怎么不说话！”

“冯老，我说，你永远没有丢白虎大营的颜面。”江桓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揣测。

他瞪大了眼睛，不断的抓着江桓的胳膊，嘴里吐着血沫：“江，江小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很混蛋，对不对……”

江桓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此刻的冯老，已经丧失了听觉，不论他再说什么，他也听不到了。

冯老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他再也流不出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