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逢纪只提了并州与河套,却决口不提幽州,其中心思已然明了。
结合贾诩之前的言理论,显然是要李信收缩精锐力量,舍弃幽州这块累赘。
但幽州地盘广沃,又是李信亲自带队,将士们流血牺牲,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其中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与心血,却要拱手让人,这让他阴晴不定。
李信尽管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但还是出声询问道:“幽州地广,着何人坐镇?”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主公!”徐晃见此,直接起身道:“主公,幽州乃是将士们用命打下来的,不可轻弃...”
“更何况,幽燕战略,关乎主公日后大业,焉能不战而退...”
“不错,公明将军所言有理,幽州广沃,若局势为艰,不失为我军一条退路.....”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孙康,也出列进言道:“主公,幽州战略纵深极广,又有黄绍三万漳河新骑镇守...”
“若依托坚城,逐步抵抗,未尝不能节节消耗汉军锐气,为我等争取时间...”
“此言差矣!”逢纪不赞成在幽州耗费精力,当场反驳道:“兵势事凶险,朝廷来伐,我军两线作战本就力有不逮...”
“若这个时候被幽州牵扯精力,战线过长,东南北三线作战,只会成为我军拖累...”
“幽州新占,民心不附,尔等有何能耐,能够抵挡东部魁头十万铁骑,以及朝廷数万边军精锐...”
“你!”徐晃闻言,几乎气炸了肺,自知言语之争不是逢纪这种阴险小人对手。
他遂转身向上首请示道:“主公,徐晃愿率军坐镇幽州,必为主公保领地不失!”
“末将愿立军令状,以项上人头担保...”
“请主公,允!”
“哼!”逢纪冷哼,面对这种脑袋提在裤腰带上晃荡的家伙,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毕竟人家都敢舍得一身剐,不惧死,愿意拼命争取...
纵使逢纪看不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击众将的积极性...
“主公!”眼见李信似有动摇,孙既上前道:“主公,鲜卑南下,无非为了女人与奴隶...”
“主公只要命令黄绍将军回师,没了阻拦,胡人自可长驱直入...”
“到时,鲜卑魁头在幽州大地,与汉军狗咬狗...”
“如此我军压力自减,完全没必要,在化外之地与敌人死磕...”
说到这里,孙既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徐晃等一众,忿忿不平的将领。
他毫无顾忌,继续道:“公明将军勇力可佳,不惧生死,但军中将士的命却不能白白牺牲...”
“幽州战线,东西过长,南北狭窄,两面作战,必然难守...”
“与其流血失地,还不如保存有生力量,来日他图!”
“主公常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今形势如此,当早做决断...”
“唔!”李信微微皱眉,眯着眸子扫了眼大厅内面无表情的众将,心中一时难以抉择。
贾诩、逢纪、乃至张既等谋士的意思很明显,说得也很明白,就是趁汉军还未到来之前,撤离幽州。
以鲜卑人的秉性,肯定不会放过入境劫掠一番的大好机会,到时免不了在幽州战场与刘虞争斗一番。
而徐晃之所以出言反对,恐怕是早知道逢纪阴毒,所以才会出言反对,甚至不惜立下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