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小棠的烧终于退下来些,范俊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天大亮时,小棠虽没完全退烧,但也清醒了不少。
范俊哥看她睁开眼睛滴溜溜看来看去,差点喜极而泣,一个劲儿问她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还冷不冷,想吃什么。
小棠什么也不想吃。她难受得厉害,身上也还是有隐隐的灼烧感,手脚肿了起来,范俊哥给她仔细涂了冻伤膏。
她担心地问范俊哥自己会不会截肢,还能不能保住手指脚趾,范俊哥眼泪就大滴大滴掉下来,抚着她的脸说:“傻瓜,你的手指脚趾好着呢。”
被窝里暖烘烘的,很舒服。想起昨晚那蚀骨噬心的寒冷,小棠心有余悸,她以后再也不想经历了。
突然她摸到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身体,愣住了:“我的衣服呢?”
范俊哥动作一顿,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湿透了,我脱掉的。放心好了,我没看。”
小棠便没再说什么。范俊哥一会儿给她倒热水,一会儿给她量体温,一会儿拿东西想给她吃,不住地找事情做,好像很怕停下来似的。
她缩在被窝里,静静看着范俊哥忙得团团转,突然叫住他:“范俊哥。”
范俊哥很不情愿地坐到她身边,紧张地注视着她。
小棠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范俊哥,我不想谈恋爱了。”
范俊哥全身僵了一下,片刻后眼神被哀伤填满。他摇摇头:“你现在在生气,说的话不作数。”
小棠虚弱地摇头:“我没生气。我昨天是很生气,后来差点被冻死,我就不生气了。我不知道昨天我困在外边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我从未觉得时间那么漫长过。后来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