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说急眼的张圣人

“哼,故弄玄虚,不就是天上仙人干涉人间之事,垂钓天下气运,整天搞得神神秘秘,有什么不能说的。”沈清不屑的冷笑一声,一口道破了张扶摇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你竟然知道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饶是张扶摇活了几百年,闻言也是惊骇莫名,再也维持不住超然物外的神色。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这就是你赖在人间的理由?”沈清直视着张扶摇,等着他的回答。

“不错,老夫活了800多年,也看了天上仙人指手画脚,强取豪夺人家气运800年,所以老夫不愿飞升上界,只为镇守人间。”张扶摇大义凛然的说道。

“狗屁,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果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沈清听到张扶摇的话顿时炸毛了,此刻他忘了眼前之人是儒家先贤,出言讥讽道,“你的借口在我看来,实在是可笑之极。既然你说你为人间镇守800年,那我想问问张圣人这些年都做过了什么?”

“这个..."张扶摇一时语塞。

不等张扶摇解释,沈清接着道,“张圣人若是不想说,那就由我来说吧。中医讲究治标与治本两种方法,在下界不管你如何去做,那都只是治标之法,即便是让你关闭天门又如何,你能够关闭,别人就能够重新打开。而治本之法则在上界,既然你看不惯仙人指手画脚插手人间之事,那么你为何不飞升上界去阻止他们,反而苟活在下界不闻不问呢。不管道理多么伟大,不管如何标榜自身的正义,事情的本质总归是不会变的。”

“我再问张夫子一个问题,假如真的关闭天门,从此天人永隔,可真的是好事吗?你可曾考虑过后代人的想法?你关闭了天门,让他们前路断绝,可曾想过会发生过什么?你又凭什么以一己之私,去断绝万千后辈武者的道路?”

“这些事情怕是张夫子从来都未曾想过吧,做事总是一厢情愿,按照自己的想法乱来。我给你说两个真实的例子吧。有个叫大明的皇朝,开国之君和张夫子一样想法,然后和手下军师密谋斩断天下龙脉,隔断仙人与凡间的道路,从此世间进入末法时代,世间修士再无前路,最终泯然于众。而这个王朝也因此承担了天大的因果,经常天灾人祸不断,硬生生把一个鼎盛王朝拖垮,最终被一个弹丸大小的外族吞并天下。可笑吧,一个中原王朝把自古以来的信仰都斩断,最后却便宜了异族致使神州沦陷,天下进入血腥黑暗的时代,文字狱、禁海令,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汉人如蝼蚁,只能称之为奴才。若是仙凡之路不断绝,想来天上的仙人总归不会看着自家后辈被如此欺负吧。”

“还有修士世界,一名天帝在世界遭到黑暗侵袭时,像张夫子一样,怕黑暗侵染天下,从而剑断万古,最后造成了后世无数惊才艳艳之辈困死于仙路前,最终从英雄变成了恶魔,血洗天下只为了苟延残喘活下去。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想着一劳永逸解决事情,结果的残酷却是远超他们的预计。”

“我相信这天下绝对不会只有张夫子一个聪明人,在你之前也必定有无数的惊才艳艳的前辈,我不信他们都是目光短浅之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从未想过去关闭天门呢?”

“这、这..”沈清一席话,让张扶摇大受震动,原本挺直的身躯也变得颤抖起来,心中一直以来的信念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不管天上仙人如何谋划,下界总归不会灭绝,要知道物极必反,当因果积累到一定程度必有反噬。张夫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我们只用管好当下,不应该去把后辈人的心也操了。要知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凭什么去承担他们的责任,又凭什么去扼杀他们的未来呢?”

“你说你苟活独占儒家大部分气运是为了镇守人间,那么在这一点上张夫子就远远逊色于吕洞玄了,他为了等心中的红衣不愿飞升上界,但却从想过侵占天下武者的气运,每一次都是转世重新,所以江湖上武者从未像儒家一样出现过几百年陆地神仙断层的情况。”

“张圣人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大公无私,为何下界从未听闻天上仙人垂钓人间气运之事,若是这个消息广为流传,天下万千武者自当枕戈待旦,有的是豪杰愿意逆伐仙神,说到底,都只是张夫子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杞人忧天罢了。”

“井底之蛙竟然敢言天地大小,萤火之光想要与皓月争辉。你的所见所闻对于诸天万界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竟然也敢妄言替人间镇守气运。你可相信就是现在的离阳皇朝内,指不定就有诸天万界真正的大能隐匿身份行走人间感悟红尘。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知你所谓的上界之上还有上界,你可知诸天万界无边界海,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目光短浅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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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徐凤年一样有私心,他想要关闭天门是为了独享这一方天地,不管数千年前的真武大帝,还是八百年的秦帝,还是四百年前的无名道人,或者是现在的徐凤年,又或者未来的某人,一旦天门关闭,他就是此方天地最强之人,想当皇帝就当皇帝,想当高手就当高手,这一世玩够了,还可以转世投胎,永远都是站在众人之上的存在。而你呢,明着为了春秋大义,实则是贪生怕死,不敢去天上和那些所谓的仙人争辩,阻止他们插手人间之事,只敢躲在下界藏头露尾。”

“噗”沈清一番犀利的言辞,犹如利箭般击穿了张扶摇的信念,他心神剧烈震动之下,内气逆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

“不是这样的,老夫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不是,我不是。”张扶摇回过神来,状若疯魔的自言自语,身上的强大气息忽明忽灭,像一个危险至极的火药桶。接着他神色恢复一丝,眼光复杂的看向沈清道“沈清,千里之外,驱逐上阴学宫。”

面对张圣人口含天宪的谶语,沈清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只感觉一阵眩晕呕吐之感传来,再回过神来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船来船往的江畔。

“我去,堂堂至圣先师论道论不过我,竟然还急眼了。都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家伙了,气量竟然还如此狭小。不过也难怪,他要看得开一切,怕是早就和那些佛陀仙人一样飞升上界了,不至于一叶障目窝在人间苟活。”沈清缓解了身上的难受感觉后,一脸得意之色,天下能把张扶摇给说急眼的人,除了他怕是再无旁人。

嘚瑟过后,沈清朝着江边走去,时值腊月,寒风凌厉吹得人脸色生疼,但是却阻挡不了钓鱼人的热情。江边三名穿着蓑衣的钓鱼佬,在一处背风的地方垂钓,钓没钓到鱼沈清不知道,但三个都是冻得上下牙只打颤,三人互相打着嘴炮谁也不肯说先离开,一个个强撑着身体,大有倒驴不倒架的样子。

简单的一番交谈,沈清发现自己兜兜转转,竟然被张圣人给放逐到了剑州歙江这里。江西龙虎,江东轩辕,既然天意让他重现来到了这里,自然要去轩辕敬城的坟前祭奠一下,把自己替他出头,把张圣人给说急眼的事情告诉他。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徽山还是那个徽山,只是转眼间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随着轩辕大磐身死,轩辕国器被驱逐,轩辕家的声势一落千丈。轩辕青锋接手后,即便有黄放佛和洪骠相助也是难掩颓势,轩辕家实力折损过半,依靠着和龙虎山的多年交情,再加上北凉的威名才没有被人打上门来。

徽山外,沈清看着山脚下驻扎的北凉骑兵,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轩辕敬城虽然给女儿谋划了一切,可到头来还是需要借势压人,不管是黄放佛、洪骠或者是北凉威名,轩辕青锋都不能完全相信,只能赌他们会为利益驱使。

虽然轩辕敬城赌赢了,但是书生的一厢情愿要不得,没有自己掌控的实力,很容易出现变数,沈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