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手掌从胸口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

“呃啊……！”

门外，吴湘南贴着墙壁，静静站着，听着门内那低沉的痛苦呼声。

他知道，那是陈牧野又在试图镇压那神器了。

有时候他也不理解，陈牧野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愿意在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

沧南守夜人小队里除了吴湘南，其他人都是年轻孩子，

在他们眼中，陈牧野就是个略带沧桑的大叔，在沧南碌碌无为地做了十余年队长，

自己的境界也不过川境——大约是没有天赋的缘故吧。

可吴湘南却认识他。

陈牧野，当年上京守夜人里，鼎鼎大名的黑白无常。

原本也是龙国守夜人队伍里的新星，不说加入特殊小队，至少也是上京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他本应该是光耀世间的英雄，境界突飞猛进，荣誉满身，

这才应该是他的命运。

可陈牧野却甘愿留在这里，做个默默无名的小队长，在黑暗中忍受着剧痛。

“是为了保护那群孩子们么？我们的队友们？”

吴湘南微微摇头，他不是不能理解陈牧野的选择，

只是为他感到难过。

他想起了代号蓝雨的小队，

自己死在须佐之男手中的队友，自己也曾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可代价是什么呢？”

吴湘南默默叹息一声，刚要抬手敲敲门，手掌举到一半，下意识间，他换了只手。

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多少年来，他仍然改不过这个习惯。

“队长，” 他在门外开口，“有人电话找。”

陈牧野那边没有动静，木门后面，只听见微微喘息声：“……是谁？”

“是叶司令，” 吴湘南举着电话，声音冷静，“他说有急事找您。”

沧南的盛夏就要过去了，黑夜清澈，窗外雨声潺潺。

出租屋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唯有电扇嗡嗡的声响，玻璃上的雨水无声地爬下。

舒服的夜风从缝隙处漏了进来，一切都恰到好处，正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可楚良明却缓缓睁开了眼，

这个沧南唯一的海境强者，众多神秘畏之如虎的可怕黑医生，今夜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