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如果击实,万般皆休……但朱安世动,郭解也动了,朱安世快,郭解更快,空手夺刃,再分筋错骨,闪电般夺过朱安世刚夺过的短剑,同时一扭其腕,咔嚓,断了。但终究隔了些距离,朱安世掌风还是扫到了窦扬,孩子翻个跟头,半天爬不起来。
德生忍痛把窦扬抱起查看,所幸主要是胳膊,下巴一丢丢,就这一丢丢就让窦扬晕乎乎,德生抱紧孩子,心下说不出的温暖——对相处个把月的车夫尚是如此,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被欺辱,少主定然拼了命讨公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郭解一时心软,差点酿成大错,挥起短剑,寒光一闪,朱安世右掌齐腕而断,郭解封住朱安世的手少阴心经极泉、少冲、少阳三焦经关冲丝竹空和厥阴心包经的天池、中冲等穴,为他紧急止了血。
朱安世倒也硬气,咬牙撕破白裳,愣是一声不吭。郭解俨然道:“你回朱家宗祠,向你家管事的据实回禀你近日之事,他的处置我认。年后我会去鲁地,你若是想逃避又或虚言蒙混,那即使海角天涯,我会找到你。”
看朱安世蹒跚离去后,郭解查看邢义德生伤势,幸无性命之忧,但邢义的伤只怕难以痊愈。邢义却看得开,这么多年已经了赚来的,没什么大不了。
接下来郭解还是解释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郭解发现有个有事没事总到自己附近晃悠的不入流的手下李甲,突然很有钱,钱大把大把花出不带心疼,还自起炉灶养起小弟。暗地里了解,终于李甲第二次进丞相府,随后田府侦骑急出,郭解才知道这家伙把窦扬卖了。恰好自己有一件需要验证在于阗附近情报,因为偏远拖了很久,这次追着田府人马来看看,到时顺路去于阗一趟。
“那易立是墨家的人?”知道了一路易立给予的救助,而且知道他是墨家的人,郭解沉吟道。脑子里却闪过许多信息,墨家三分,当年有个大秘密,看来和岭南易家有关的。
当年墨家人员一夜消散,经典也随之湮灭,郭解这么多年收集了许多金石钟鼎,甚至刻了字的龟甲兽骨研究,从中获悉一些信息。有有心之人把墨经分散到各家着作隐藏流传,其中道藏最多郭解从中窥探许多不同寻常,奈何东鳞西爪,?不得要领。
窦扬问起父母消息,郭解告诉出来的时候窦婴和夫人还很安全,刘彻不太像想杀他,估计是现在抓着,应付太后,等事情过一段时间冷却了,再来个大赦糊弄过去,之前灌夫、郅都等都被皇帝这样救过。
窦扬得到安慰,心里安定些,就说那回去吧。郭解迟疑劝导,还是暂时不要,免生枝节。太后要是看到仇家儿子,难保不生闲气,说不定直接下旨咔嚓了窦婴。窦扬听着暗暗心惊,对权势逼人第一次有了切肤感受。
郭解再问邢义和德生两人的打算,既然回不去长安,路都走到这里了,前方再过去两个城国就是月氏领地。此番田府众人铩羽而归,再出来又是远隔万里,应该不至于再被围追堵截,于是决定继续赶赴伊丽水畔的月氏国,寻找二十年前流亡月氏的晁家独苗。
郭解另有要事在身,在路口与众人分别,往于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