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男人说:“你不说起,我已经忘记了。既然要算的话,我已经算好了,一共一个银元多一点,就算一个银元吧。”
写好借条,剪秋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房东说:“小伙子,你也已签一个名吧。”
剪秋说:“房东,你要把这张借条,好好藏起来。如果被敌人发现了,就是通匪的证据呢。”
剪秋身上的病,还没有痊愈,走起路来,像是踩在云里雾里。走到湘潭,找了一家小旅馆,剪秋一看到床铺,马上就睡去。车前问:“吃的东西再睡吧。”
剪秋说:“不吃了。”
我大爷爷从洗笔池的纪念馆出来,看到剪秋,走不稳路,问:“兄弟,我看你,好重的风寒病呢!”
剪秋的第二个儿子,二木匠江篱,看到胡子拉碴的父亲,轻声叫了句:“父亲。”
剪秋说:“儿子,你让我抱抱。”
在父亲的怀里,儿子问:“爷老子,你不回家,看看母亲吗?”
剪秋说:“没有时间。”
剪秋又和连翘、黄毛打声招呼。
天井里,烧着一大堆的柴火,我大爷爷把剪秋喊过来,说:“你脱掉上衣,我帮你来扯痧、拔火罐,推拿。”
我大爷爷嘴中的一口酒,喷在剪秋的后背上。我大爷爷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剪秋的腰上开始,一直往上推,推到后脑勺下面的地方,喷一酒,扯几下痧,直把那里肌肉,都扯红肿了。
紧跟着就是四个竹筒火罐,拔在剪秋的后背上。
取下火罐,我大爷爷问:“剪秋,你感觉怎么样了?”
剪秋说:“哎呀咧,我仿佛是从原始社会,回到了现实社会。”
“伙计们,我们今天晚上要办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连翘,你将你的营救计划,一字一句讲出来,我们呢,一字一句来分析,看有哪些不足的地方,我们再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