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心中一紧,只感觉唇瓣干涩,张不开口。
他沉默地随手拿过一旁的虎纹柔缎软枕给祝皎玉垫好,又端过备好的温水,亲自往祝皎玉唇边送去。
祝皎玉虚弱地柔柔一笑,极为懂事地说:“臣妾不过是不小心跌入池中,您这几日忙着会见来皇城参加万寿节的皇亲贵戚,您快些回光明殿吧。”
昭明帝喉咙滚动几下,“皎皎。”
“嗯?”祝皎玉皱眉,“陛下您怎么不太对劲,是身子不舒服吗?”
见昭明帝不语地望着她小腹的方向,祝皎玉的唇瓣颤抖了几下,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玉面刹时失了所有颜色。
她身子颤抖如同雷劈,整个人也神情恍惚、表情难以置信。
“我不信、我不信……臣妾要去找太医!”祝皎玉声音沙哑、喉咙哽咽,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柔模样。
那虚弱的身子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下床就要往外跑去。
昭明帝错愕之间,只身着单衣的祝皎玉被屏风外的香芸和采芹拦住了:“娘娘!您身子虚弱、衣着单薄,怎么能就这样跑过来。”
“让我去找太医,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你们都是骗子!都骗我!”
昭明帝连忙大步上前,抓住了祝皎玉的手。
看着此时的祝皎玉一身雪白单衣,乌墨般披散的秀发显得整个人越发楚楚可怜,昭明帝愧疚地抿了抿唇。
他哪里见过祝皎玉这般模样?
祝皎玉是乖巧温柔的解语花,也是娇媚可人的海棠,一向是最注重礼仪最爱美的。不该这样发鬓狼狈。
昭明帝胸口一阵酸涩,密密麻麻如同针扎。
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何谓心疼,他想看见皎皎明月永远高悬,而不是这般失魂落魄。
昭明帝按了按胸口,紧紧将祝皎玉揽入怀中。
“皎皎。”昭明帝用手拍着祝皎玉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拿出了最为轻柔的声音,“你听朕说。”
祝皎玉在男人的怀中找到了依靠,仿佛稚鸟归巢回到了最为眷恋的地方。“陛下,臣妾只相信您了。咱们的孩子没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