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猛地起身疾行,脸上是凝重与矛盾的惊慌。
“陛下......”王福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
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后颈发凉。“奴才是说僧尼触柱而亡!没说宜美人啊!”
回应他的只有已经消失不见的帝王衣角。
等王福跌跌爬爬、屁滚尿流地追上昭明帝的背影,昭明帝已经大步流星进了皇恩寺门。王福一拍脑袋,看这事情闹的!
昭明帝一路上都肌肉紧绷着,喉咙干燥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其实听到了王福后来补上的是僧尼触柱而亡,但仍旧抑制不住地头脑一片混沌。
上一次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他想起来了,是幼时母亲去世之时,是大皇子差点随其生母一尸两命之时。
这种控制不了事情发展的绝望、阻止不了生命流逝的痛苦让昭明帝胃里一阵翻涌,只感觉身体无比沉重。
直到见到了那人好端端地站在法堂之中。
妖异的蓝火还在幽幽燃烧,鲜红的血迹正被擦洗干净,一身银丝织锦穿花云绣裙的祝皎玉楚楚玉立,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深远宁静。
“哐——”
皇恩寺的沉钟声音悠远。万籁俱寂,只余钟磬音。
昭明帝猛地回过神来。他握了握汗意润湿的掌心,轻抿薄唇:“怎么回事?”
那眼神一直定定地看着祝皎玉,有种失而复得的如释重负。
祝皎玉转头,察觉到了昭明帝与往日不同的眼神。有些错愕,来这么快?
“参见陛下!”她顿时像找到了归宿的稚鸟一般露出了依恋之情,忽闪忽闪的眼睛中浸润着泪光。
昭明帝正心头一紧,就听见瑞贵妃幽幽开口,简述了此前情况。
瑞贵妃又说:“臣妾已经调查清楚。是这皇恩寺僧尼静如,多年前曾与贤妃有所间隙,愤恨在心、伺机报复。罪尼已伏诛自尽,臣妾在其居所找到了硫粉和亲笔信。”
长时间的站立令贤妃身体不适、头疼意乱,她坐在一旁的楠木太师椅上垂眸不语,扶着扶手的力道越来越重
瑞贵妃这一环扣一环的,真是好谋算啊。纵使心知肚明,可罪尼已死,竟然抓不住她半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