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从今以后,奴才便是您的人了。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魏福音一愣,脸色不算愉快。
“你叫我什么?又自称什么?”
阿修也一愣,明知道她生气了,却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来。
“奴才被废过身子,不算个完整的人,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好好活着,如今不但好好活着,还能重新陪在公主身边,已经是上天对奴才最大的恩赐,奴才这样的人,不配像宋侍卫那样同公主相处,唯愿做个家奴,这辈子伺候着公主,死而无憾。”
魏福音眉心紧蹙,指甲几乎嵌进桌缘。
“阿修……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我从没有当你和旁人有什么不同,人贵自重,你若自轻自贱,别人又如何尊重你……”
“奴才并不在乎旁人眼光,但是奴才怕日子久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生出更多的贪心与妄念。与其如此,不如早做警醒,奴才就是奴才,公主可以唤奴才阿修,阿修却不能以为,自己不是奴才。”
魏福音深吸了一口气,很想大骂他一顿,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她没有资格指摘他的见外。
要不是她,牵累了他,他何至于受到幼年净身入宫当太监的无妄之灾。
那是从幼年便烙印在一个男孩心底的创口,随之滋生出的自卑、自轻、自贱,将会终其一生,伴随他每个日夜。
她不忍心逼他做出改变。
因为创痛无法拔除,伤口永远存在。
“好,那便由着你吧,”她望着他,将他那盏茶递过去,“尝尝本宫房里的茶,总可以吧?”
他跪着接茶,眉目渐渐舒展。
“奴才谢长公主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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