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按照自己想法过活的人,太少太少了。
卓公公微偻着背,一双苍老的眼中犹如看破了人心一般平静又沧桑。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想那被前国师安排入了傅家做总管的刘平,还有被圣上安插到前太子身边的裘德喜,哪一个不是我看着入宫,从什么也不懂的孩童,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宫中为了不被人吃,变作了汲汲营营,整日戴着假面算计别人,也躲着别人算计的自私自利、不仁不义之徒。
他们能走到那个位置已是不易,不过仍逃不过无法善终的结局。”
南荣婳一愣,刘平的死她是知道的,刘平与虎谋皮,死在了东平寒月手中,可这裘德喜也死了?
她之前还听沈临鹤说过,他与裘德喜做了交易,裘德喜贪财,沈临鹤便给他大笔的银钱,裘德喜便为沈临鹤提供前太子李赫全的消息,一手吃里扒外做得很是得心应手。
可三皇子上了位之后,确实没再听说过裘德喜的消息,没想到竟是死了。
卓公公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裘德喜在前太子身边时,为沈少卿和三皇子传递了不少消息,如今前太子已死,三皇子大功既成,他便没了什么利用价值,而且此人既能出卖主子一次,换了新主子,也能继续出卖第二次,留他…”
卓公公摇了摇头,“上位者怎可能在身边留一根随时会扎了自己的刺呢,南荣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南荣婳神色平静,看似无波无澜,但实际心里头已经翻了浪花。
裘德喜是被三皇子赐死的?
卓公公…为何要跟她说这些?
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正想着,卓公公却笑了几声,只说道:
“想在这宫中活下来、活得好,谁的手上没经历些糟烂事呢,就是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杂家见南荣姑娘面善,每次见面总要多说一些,姑娘可别嫌杂家啰嗦啊!”
南荣婳摇了摇头,“怎会,卓公公的话有道理,虽然只与卓公公见过两次面,但每次公公所言都能让我所有感触。”
卓公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向南荣婳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自家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