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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人走出大门,阳光微微洒落,其之面容才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面分阴阳,黑白双发,样貌并不丑陋,反而有些稚嫩,还透着一股儒雅,仿若一介读书人。
可那诡异的黑白肤色,却平白增了几分可怕。长发黑白各一半,也不扎束,披头散发,随风张扬,衣着华丽,手持双锏,那双锏拖地而行,竟在地面之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最惹人侧目的,却并非他那独特的肤色,而是他那一双漆黑冷冽的眸子,其内似有野兽,布满了野性与傲慢,当他的视线与李伏蝉那欣喜的目光短暂接触,竟也涌现出了类似的神采,只听其放声大笑,长发飞舞,宛如一头怒吼的狂狮,而那笑声中是说不出的畅快与狂傲。
片刻后,来人收敛笑意,一腔似铁马兵戈般的声音,豁然传来,“郎唤南宫名带恨,君扬怒目杀天下,南宫恨从不遮掩,亦不隐藏!”
南宫恨身形忽然一动,只见一道黑白光影刹那流逝,再出现,已至李伏蝉面前,两人相距,竟不足一丈,南宫恨一顿,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然递到脖颈前的横刀,目光忍不住看向一侧执刀的裴兴,目光更是喜悦!
“哈哈哈哈,南宫恨最喜挑战天下高手,你,不错!”南宫恨见猎心喜,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裴兴,丝毫不曾在意近在咫尺的刀锋。
裴兴见其如此狂妄的姿态,也不恼怒,反而狠辣一笑,“巧了,我杀的,也正是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杂碎!”
早在南宫恨自报家门的那一刻,在场众人便知道了这怪异之人,是何来历,地上那些未曾丧失意识的江湖人,先是恐惧,继而又生出了一丝侥幸,若是此人的话,今日这李伏蝉怕是也难逃一败!
何为南宫恨,残花暮雨楼杀手数以千计,却亦只有一个南宫恨!南宫恨名唤黑白郎君,乃二十年前,江湖上纵横无敌的绝代狂人。
残花暮雨楼,是杀手,是刺客的组织,论杀伐之力,南宫恨绝对是前三的存在,可论及刺客手段,隐匿追踪,沉着冷静,隐忍无情,一击必杀,南宫恨一概不会,完完全全是给刺客杀手这行当抹黑的存在!
但,南宫恨,依旧可怕!
南宫恨二十年前名唤狂人,二十年后,号黑白郎君,此人的狂傲,自始至终,从未改变,他虽是杀手,却有三不杀,一不杀老幼妇孺,二不杀手无寸铁,三不杀自己不愿!
而南宫恨为何如此之狂,盖因其那一身可称无敌的武艺,和与生俱来的傲气,江湖中,没有人知道其为何加入残花暮雨楼,恐怕便是残花暮雨楼之人,也难知晓。
江湖上虽猜测纷纭,但无一证实,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入残花暮雨楼,定是抱了挑战天下人之心。
南宫恨杀人,必先行书信告知,亦或光明正大出现在你面前,提前知会,定好时日,取你性命,再之后,任凭你隐遁山野,亦或呼朋唤友,南宫恨,一人双锏,从无失手!
南宫恨更加高兴,如此身手,如此心境,能有这样的对手,才是他存在的意义,南宫恨纵声大笑,笑声中竟带着强横无匹的内力,笑声直透云霄,传遍整座寒山,无论是山下等候的上官瑶环与成乙,还是在不远处搜寻鼍神社社众的贺蒙与一众将士,俱是心头一惊,如此可怕悠远的笑声,这寒山之上,还有什么人!
待笑声止歇,场间,唯有立着的三人,其余,再无声响,那群倒地的江湖人,尽数在那可怕的笑声中被震晕,南宫恨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李伏蝉身上,自始至终,李伏蝉面色从容,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南宫恨忽然收敛情绪,正色道:“南宫恨追寻他人失败,且以此为乐,可没有人知道,南宫恨此生已有一败!”
此话一出,倒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李伏蝉自然知道这位残花暮雨楼鼎鼎大名的黑白郎君,手中幽兰翻转,似漫不经心,道:“如此不世狂人,也会败吗?”
南宫恨毫不在意,反而似极为畅快,目光落在了那把幽兰剑上,大笑道:“二十年前一战,有人一刀一剑,胜了南宫,而那其中的剑,就是你手上这把幽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