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屈海问道:
“这些日子,你们也见 了?”
“不瞒右相,昨夜刚刚见过。”
“那你想和我谈些什么?”李非问。
屈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赞了几声“好酒”,这才说道:
“假如圣上将来想要夺你性命,你该如何?”
李非闻听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确实想过长安一役过后,一旦叛军兵败,肃宗重回长安之时,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保住长安后,长安百姓的呼声对于李非来说根本不是恭维,而是一声声催命的符咒。他了解肃宗,也知道肃宗一直对自己忌惮,没有那个君王会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常伴身侧。李非所谓的莫名的压力,就是这些。
“身为人臣,自当领命。”沉默了一会儿,李非说道。
“狗屁!我屈海说句大不敬的话...”说到这儿,屈海起身关上房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这点,你就不如左相,左相此前一直跟我说,什么君臣纲常,都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你我都是身后有人的角色,他们可有在乎的君王吗?右相您,左相韦坚,还有我,我们背后所谓的神明其实就是千年后的芸芸之辈。这你总该知道吧!”
李非一边听着,一边独自慢饮。屈海接着说道:
“左相曾告诉我说,你右相看似如有神助,在朝中风光无两,其实刻板木讷......”
说到这儿,屈海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酒后失言,说错话了,说错话了,右相恕罪。”
李非瞪了一眼屈海说道:
“我说了,只有你我二人,不分尊卑官阶,况且,我已被罢相,凡夫一个。看来,你和韦坚当真是无话不谈了。”
“其实,我看左相不同于你最大的一点,就是他不惧天威,隐忍沉稳,我看不透他,但我能觉得他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右相您不同,心怀天下,胸怀宽广,可惜,锋芒太盛,必然会引起君臣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