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她说:“你告诉我哪里买的,我自己买就好。”
“不知道哪儿买的。”
瞿白皱了皱眉,有点遗憾:“根叔老婆带来的,他们拿我当自己的孩子,这糖他们的孩子也喜欢吃,所以就攒下了好多,她最近身体不舒服,等她好了,我再帮你问行么?”
“我就随口问问,我不急。”迟夏赶紧摆了摆手:“你千万别麻烦根叔了啊。”
“不麻烦。”他从兜里掏出几颗:“根叔每次出门都要我装几颗,我都给你。”
他摊开掌心,目光认真又纯净:“你要少吃点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迟夏脑子里仿佛忽的有根弦被拨了一下。
记忆中,似乎也有个人跟她说:“你要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不同于瞿白的是,那个模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故作老成地叹着气,她记得最清楚的,其实是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嗯。”迟夏看着手心的糖:“保护牙齿健康,人人有责。”
瞿白失笑,露出了浅淡的酒窝,胳膊抬了抬又放下去:“嗯,人人有责,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
迟夏走了一段路,她忽的回过头,看到瞿白的背影。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的身影在路灯下缓慢地走着,明明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迟夏却只觉得孤松独立,玉山将崩。
她看着那道身影,心里无端涌现出浓重的悲伤来,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突如其来的悲伤又在下一个瞬间猛地化作愤怒,她的身体里仿佛积蓄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愤然四处乱窜。
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你去毁灭它,你去撕碎它!
你去反其道而行,你去让他们哭,你去看他们自相残杀!
你生来就是鬼怪,行立于阴沉孤巷,你要看着他们跟你一样痛苦!
……
“去你妈的。”
她紧攥着心口的衣服靠在墙上,额头沁出汗意,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我想怎么样,轮不到任何人来做主!”
瞿白给的糖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她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了两颗糖,闭着眼睛等待甜意散满口腔。
迟夏睁开眼睛,看到漫天星光。
***
第二天一早,骆寻得到消息,那束花里,什么都没检测出来。
迟夏到专案组的时候,骆寻正在窗边刮胡子,他用最传统的刀片,下巴上还有一圈肥皂泡。
“正好。”
他斜噘着嘴刮掉嘴角一点泡沫:“花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得在包装纸和卡片上找线索了。”
迟夏点着头:“骆队,那我今天还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