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冷哼一声,说道:“岂止还有别人?只怕老子说出来会吓死你!”
姜飞阳只怕自己真会被吓死,赶忙劝道:“前辈,咱们还是把经书还回去吧……毕竟偷别人东西,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叫花子转回身来,狠狠瞪着姜飞阳,气得骂道:“你这小子好没骨气!你岂不知,那经书在他们手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若非老子当年潜心研究,为他们注解口诀,凭他们那一班猪狗不如的王八蛋,安能窥见经书背后的奥义?”
姜飞阳见他生气,一时不敢出声。
只听叫花子缓缓讲出一段前尘往事,事情要从一百八十年前说起……
原来叫花子本名章云逸,原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娶了个大家闺秀,膝下育有一儿一女,上有老父老母,一家人生活富足,同享天伦之乐。
而巫毐那一班人,本是山头上一群落草的匪寇,不知从哪里得来一部《九阴九阳玄门十八真经》,本来要当柴火烧了。
那草寇头子,原来也是个落第秀才,和叫花子原有同窗之谊,他无意间窥得经书上两句口诀,不久便成为当地一位风云人物,可谓翻手云雨,一掌遮天,官府几次围剿也奈他无何。
那草寇头子深知经法玄妙,奈何学问有限,便将曾有同窗之谊的叫花子抓上山去,命他为经书注解。叫花子一家老小的性命都落在一班草寇手中,只得配合,晓夜研习。耗时两年,终于将一页口诀破译出来,没想到竟是一篇修真心法!
叫花子饱读圣贤书,深受伦理束缚,一家性命又落在草寇手中,一时间竟也没有藏私的念头,只老老实实把破译出来的修真心法相告知。
反倒是那草寇头子得知修真心法后,便将经书收回,每天只命人摘抄几句拿给叫花子研究。
叫花子知道这是贼首有意打乱了经书内容的顺序,只为提防他从中渔利。但他那时只顾虑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又要端着书中学来的一副圣贤之心,尽心尽力为经书注解,不敢萌生二意。
久而久之,经书内容便记在了心中。
那草寇头子兴许是觉得他再无利用价值,忽然有一夜起了杀心。那时叫花子其实已经踏入了修真门道,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生死关头又爆发出一身惊人潜力,当夜得以侥幸逃生。
只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却无能为力了。
毕竟那一班草寇,全员都在贼首带领下修真,一个个实力不俗,他叫花子纵有三头六臂也绝非敌手,能保全自己性命已是不幸中之万幸。
叫花子逃出生天,不久后便得知,家中妻母受尽草寇凌辱,又被分尸而食,就连他两个孩儿,一个三岁女童,另一个仍是襁褓中的幼子,竟也被那一班草寇活生生烹成了肉糜。
他那时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隐踪匿迹,苦心修炼,只待修为大成时再回去报仇。
不曾想,如此深似海、比天高的灭门大仇,一等就等了将近两百年,至今也没有得报。
只因那一班草寇实在太强。
原来,那草寇头子当初并没有将整部经书都交给叫花子破译,而是只将自己参悟不透的片段内容摘抄出来,也就是说,叫花子实际能得到的,只不过是半部经书而已。
因此近两百年来,叫花子在修真一途始终比不上那一班草寇,而且彼此间的差距也日益拉大。
现如今,传到姜飞阳手上的这部《九阴九阳玄门十八真经》,只有其中一半是经书原着上的内容,另一半则是这些年叫花子搜集来的功法。
叫花子把这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说完,此时说道:“老子当初把经书赠你,是看中你小子良心不坏,而且在修真一途极具天赋。也是希望将来能借你一臂之力,为老子复仇!”
“没想到你小子竟是一副软骨头!”叫花子没好气道,“你以为交出经书他们就会放过你?老子告诉你,凡是看过一眼经书的人,他们就算追到天涯海角,追到海枯石烂,也非要除掉你不可!”
姜飞阳原本确实害怕,毕竟只巫毐一人,实力已胜过他百倍不止。
面对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手,谁又不害怕?
泰山压下,焉有完卵?
也只有在跟巫毐以气相压时,才能真正让人感受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但此时此刻,姜飞阳心中却已没有了害怕。
他听完叫花子的身世经历,肚子里早已烧起一团无名火来,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怒道:“老子也不是软骨头!”
他大踏步跨到叫花子面前,扑通跪下,目光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前辈今天收我为徒,从今往后,师父的仇也就是徒弟的仇!”
叫花子本待扶他站起,这时却突然目光一凛,转脸瞧向远处,沉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只怕你我联手都不是巫毐对手!他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