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泾村走出来的姜大明,饱读诗书,经过了朱泾村的熏陶教化,当然要比这几个队员习惯好得多。可姜大明并不讨厌这些咋说都有些粗俗的弟兄,跟他们一起呆久了,反倒很习惯甚至喜欢上了他们的粗俗自然,正所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毫不遮遮掩掩,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淳朴厚道,全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了。
所有人都熟睡了,可姜大明却睡不着,刚才又把出城的计划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天连续出现的意外,让姜大明更不敢大意。许是想得太细了,太久了,竟然睡意全无,一个人睁大了眼睛躺在通铺上,不由得想起了朱泾村。
明儿就是冬至,从长大到而今,姜大明不知道有多少次不能与家人一起过冬了。饭的桌上,阿爷一定会念叨自己,父亲许是会责骂自己吧,母亲肯定会护着我的,呵呵,大嫂的确很美,有点指削葱根的味道,放鞭的时候小侄估计就会想起我了,还有于明兄弟,丁秋发,庄涛,黄洲,还有自己的老长官韩勇,……
姜大明想着想着,不禁眼眶里有些热乎乎的,鼻孔里有些湿润润的,酸酸麻麻的感觉,那就是想哭的畅快,那就是家的温馨和幸福。
哎呀,姜大明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来,姜大明蓦然想起了自己带领三营在大别山东麓与日军作战的事,怕是爷爷他们早已听闻了吧。自己好几个月没有回去了,而且与山东支队部队也失去了联系,再说三营的兄弟们都阵亡了,估计贺昌还有陈静都以为自己已经为国壮烈殉国了吧,还有爷爷一定很惋惜自己挚爱的孙儿,但又会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英勇的孙儿而倍感欣慰。母亲一定流了很多泪,父亲怕是还会在一边骂自己是不孝子孙,丢下父母,是个不尽孝的东西……
街道上尖锐的警报声把月松从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有人敲门,“咚咚咚”的,响声很大。
不好,都用脚踹了,是鬼子。
姜大明轻轻地叫醒了熟睡着的兄弟们。兄弟们一个个把头从被窝里竖起来,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开了,估计是老丁或者是老蔡。
鬼子进来了,“乒乓乒乓”的似乎是在砸东西,想必是在翻箱倒柜的找人吧。
“都起来,把衣服穿好,做好战斗准备!”姜大明果断地命令道。
弟兄们轻手轻脚地麻利快速的穿上了衣服,拿起了武器,子弹已经上膛。王秘书也起来了,摸着黑正在穿外衣呢。
“咚咚咚”,是脚步声,已经上了木板楼梯了。
“邓鸣鹤、草根儿和常超,你们把王秘书带到下面的暗门边,做好撤退准备。其他人,跟我守在这里,一旦交火,你们三个立即护送王秘书从下水道撤离,我们随后跟上。”
“是!”三个人小声答道。
“噗通”,“啪啦”,鬼子已经在暗室外面翻找了。
姜大明轻轻地把小桌子放倒,把桌面对着暗室的门,李大壮把歪把子机枪对准了暗室的门,其他人也都做好了准备。
“皇军爷爷,这是客人吃饭喝酒的地儿,您慢着点儿,这么倒腾,我还怎么做生意啊。”是老丁的声音,“来来,坐下坐下,皇军爷爷啊,大半夜的,不冷不饿吗,我去给你们弄好吃的。”
“老板,你这幅字是哪里来的?哟西,华夏王羲之的书法,哟西。”估计是个鬼子军官,而且是有些文化的鬼子军官。可这狗日的喜欢什么不好,偏偏看上了这幅字,要知道,暗室的机关就在这幅字的后面啊。姜大明和众兄弟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更加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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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军您眼界不错啊,看得出,您是行家。”是老丁的声音。
“嗯,华夏书法的,我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