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炮击过后，姜大明从地上爬起来，整整军装，大声命令：“都起来，狠狠地揍狗日的！”士兵们纷纷起身，趴在战壕边，严阵以待。

可过了半晌，并不见鬼子进攻。正纳闷着，“轰”“轰”“轰”……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如此三番五次，接连狂轰乱炸，还没见鬼子冲上来，姜大明的士兵已经死伤近半。

远处姜大明的左翼和右翼阵地上不断传来枪声。

整整一个上午，姜大明和士兵们就在鬼子的轰炸声渡过了。看不见鬼子，却只有挨炸得份儿，让姜大明和士兵们感到非常憋闷。

晌午时分，通讯兵报告，左翼和右翼阵地丢失，旅长已率部撤退，三营已被鬼子包围。

他们的这些遭殃军就是不可靠，什么时候都不忘坑八路军一把。诶，也就是贺昌这个老红军相信遭殃军，要我们一个营狙击日军一个联队。

“兄弟们，你们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老爷们？”姜大明站在高坡上对士兵们喊道。

“是！”士兵们齐声答道。

“是爷们，咱们这百十斤就搁这儿了，都给我狠狠地揍他狗日的小鬼子，脖子断了碗大个疤，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俩咱赚一个……”

“营长，你就下命令吧，咱爷们没一个孬种。”一个士兵喊道。

“轰隆隆”，又一轮炮击后，鬼子终于依依呀呀地冲上来了。“打！”姜大明一声令下，弟兄们的子弹“嗖嗖嗖”地向鬼子身上招呼过去了。

前后左右都是鬼子，黑压压的满眼是鬼子，“呼嗖嗖”的子弹横飞，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身边的机枪手牺牲了，姜大明抱起捷克机枪向鬼子猛射，愤怒的子弹带着满腔的仇恨向鬼子射去。

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放倒了一排又一排的鬼子，倒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兄弟。阵地越来越小，子弹越来越少，鬼子却似乎越来越多。来不及交待后事，顾不上挥手道别，战斗，战斗，就在激烈的战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炮弹在姜大明身边爆炸了，姜大明倒在了血泊之中。……

姜大明，自幼习文弄武，身体匀称，行走如飞，轻盈迅猛，聪明过人，尤善飞刀，1934年入粤省朱泾村步兵科学习，1935年被朱良清推荐进入德国陆军学校步科学习，1936年以优异成绩学成回国，在朱泾村并称为五大兵王，1938年任山东支队三营长。1940年10月，率部镇守大别山东麓。

中午，骄阳当空，山头有几棵尚未烧完的树，还在冒着淡淡的烟，那烟随着忽东忽西的乱风，四处飘绕。

姜大明慢慢苏醒过来了，伸手摸摸闷疼闷疼的头，想要起身，却发觉半截身子都埋在土中。姜大明努力地用手扒拉着身上的土，扒拉着扒拉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腿边有一支中正步枪。姜大明用力拔出了步枪，放在身边。这被炮弹炸起的黄土是松软希拉，姜大明不多一会儿，就把身上的土扒拉得差不多了。姜大明从土中钻出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腰被炮弹碎片划伤，虽然流了些血，但那松软的黄土恰恰起到了止血粉的作用，凝固住了伤口。姜大明摸摸了伤口，见没有再流血，也就懒得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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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明手攥着步枪，迈着沉重的腿，四处走动，麻木的脸慢慢地有了感觉，干涩的眼眶里有泪水溢出。身边的兄弟，三四百个兄弟，全死了，有的胸口中弹，有的脑门中弹，更多的是被炮弹炸死的，缺胳膊少腿的兄弟满眼都是，一个个趴在大别山的黄土中，黄土还在不断散发出硝烟的味道。

姜大明忽然看见了一连长楚南国，自从姜大明来到三营，楚南国就一直跟着姜大明，除了李来福外，南国就是姜大明最好的兄弟了，看着南国仰面躺在黄土上，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双腿全无，如此惨象，姜大明不禁泪流满面，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兄弟面前，失声痛苦。

哭了一阵子后，姜大明觉得心里舒坦些了，就想把兄弟们都安葬了。于是姜大明搬起南国的上半截尸体，想要把他扶正，却意外地发现南国身下的黄土中，有一支m18冲锋.枪，又在南国身上找到了三个子弹，这让姜大明想起了刚才发现的中正步枪，再加上自己腰带上挂着的这把驳壳枪和四十发子弹，一把短剑，六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飞刀。姜大明看着这些武器，原本悲观绝望的心忽然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其实自己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了这些武器，自己完全可以多杀些鬼子，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与其默无声息地死，不如再干他一场，虽然孤身一人，只要机动灵活，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想到这里，姜大明取下南国身上的**，连同***一起背在自己身上，又找到了一把铁锹，就开始挖了一个大坑，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把兄弟们都一古脑儿的葬在一起。就在姜大明四处搬动兄弟们的尸体时，姜大明忽然发现了大半个身子埋在黄土中的来福。姜大明跪在来福跟前，自言自语道：“兄弟，虽然我用一个馒头一壶水把你救活了，带着你入伍当兵，可我没有给你过一天安康的日子，还把你当二蛋一样的使唤，唉，哥哥是真的是舍不得你走啊，你走了，南国也走了，兄弟们都走了，都走了，留下我一个……”姜大明的泪水又不禁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姜大明趴在来福身上，默默地淌着泪水。

一袋烟功夫后，姜大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地搬起了来福的尸体，却在黄土中找到了来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