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救亡?”张天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问道,“你们?抗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韩勇把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唱出来了。罗毅也实在没什么煽情的天赋,但义勇军进行曲是唱了出来了的,感动一下老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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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老爷子默默地念着,抬眼看着罗毅说:“你是朱泾村的护村队,抗日的事情,连委员长都不管,你管得了?”
韩勇正色说:“张先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为什么就不能抗日呢?您是有大才之人,时下的局势,您应该比学生看得更明白。日本已经占了东三省,现在正在染指华北。一二八之后,上海已在日寇的控制之下,如果他们以上海为前进基地,溯江而上,直取我国的腹地,届时粤省也无法避免兵火。我敢断言,五年之内,中日必将全面开战。老先生,在国家兴亡之际,您真的能够闭坐醉卧吗?”
韩勇一番慷慨陈辞,说得张天佑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傻话:“韩队长说的,可是当真?”
“当然当真。”
“你养兵,真的是为了抗日?”
“老先生何不看我的行动?”韩勇说,“待到金矿取得稳定的收益,我首先会拿出一笔钱来改善整个乌岭地区百姓的生活,兴办学校,让所有的农家孩子免费读书,为所有的村民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其次,我将会招募新兵,购买装备,进行现代化的军事训练。在训练的同时,我会向士兵灌输抗日救亡的观念,届时,老先生可以亲临指导,我欢迎老先生当我们士兵的政治教官。”
“哈哈,老夫可讲不了什么政治。”张天佑被韩勇的话说动了,口气也变了,“如果真能如此,那真是我中华的幸事啊。韩队长,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这么说,您愿意出山了?”韩勇大喜。
张天佑笑着不说话,只回头去看张夫人。张夫人在边上半嗔半喜地说:“其实,刚才韩队长一拿出那块金矿石,我就知道他要动心了。他这个人啊,矿比他的命还重要呢。”
韩勇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张天佑鞠了个躬,然后从杨启明手里接过两封大洋,送到张天佑的面前,说:“多谢张先生援手。这200块大洋,是我们给张先生的安家费用。未来具体如何算报酬,我们到矿上再细谈。”
张天佑也不客气,让夫人把大洋接过去,自己拄着拐杖站起身说:“走吧,麻烦韩队长替我雇一顶小轿,我是伤残之身,走不了山路。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马上就动身自然是不可能的,大家走了半天路,这会连饭还没吃呢。韩勇安排守在外面的士兵去村上的小饭馆买来了一些菜,宾主双方在张天佑家的堂屋里吃了一顿便饭。
饭后,一个士兵去雇来了两顶小轿,余下的人则帮着张夫人收拾出门的行李。韩勇陪着张天佑坐在堂屋里聊天,张天佑把他的经历原原本本向韩勇讲了一遍。
张天佑出生在东北的一个矿主家庭,从小家境富裕,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日俄战争之后,日本进入东北,疯狂掠夺华夏的资源。张天佑的父亲由于不愿意与日本人合作,被日本特务暗杀,他的矿山也落入了日本人之手。张天佑流落到北平,后来考取了庚子赔款留学生,赴美学习矿业。毕业后,他放弃了在美国工作的机会,回到祖国,希望用自己的技术实现富国强兵,振兴国家。
然而,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军阀混战之中,张天佑先后被几家军阀雇用,为他们采矿敛财,养兵打仗。他不愿意为虎作伥,辗转到了湖南,在平江一带的一家金矿当了矿长。一天,金矿遭到军阀吴佩孚部的洗劫,为了保护采矿设备,他被乱兵开枪打伤,失去了一条腿,而金矿也随之被军阀部队放火烧掉了。这之后,他心灰意冷,带着夫人来了粤北山区,用积蓄购买了一处宅子住下,发誓不再涉足采矿,打算在青山绿水间了此残生。
“看来,我让先生违背誓言了。”韩勇笑着对张天佑说。
张天佑道:“如果你能实现你的诺言,那么我违背自己的誓言,也心甘情愿。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又一次失望了。”
韩勇说:“您放心吧,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让你相信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去朱泾村去看看我韩勇是怎么做的,现在我收留的孤儿就接近俩千多人,军队发展到五千多人。”
“韩勇,张夫人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杨启明过来报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