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慎刑司手段颇多,诸如此类残酷的刑罚倒也挺常见,只明帝登基后,知道重刑之下未免判出些屈打成招的案子。
况且,明帝一人也不可能尽信慎刑司传的话,如今虽没撤下那些刑罚,但好在不会用在每一个人身上了。
可阮娉婷一个宅院女子哪里晓得这些,听见薛嬷嬷的话便是浑身怔了怔,脸色也被吓得霎时一白。
“嬷嬷可别吓我,陛下英明,怎会对犯人施这般重的手段。”
阮娉婷身子微僵,看向薛嬷嬷的眼神中透着分明可见的害怕和惶恐。
她微微又向薛嬷嬷福了福身,声音颤抖道:“娉婷言行有失,今日这话还请嬷嬷不要怪罪。”
她当时脑子一热,胡乱说起长公主殿下是她的错,可也不应该因着这句话就被拖进了慎刑司啊。
慎刑司的手段那般骇人,一丁点错就得被扒下一层皮来,更何况她得罪的是长公主殿下。
眼看着她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她可不要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狱里。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闯了祸,她便是眼皮也不敢抬,可一时没听见薛嬷嬷的声音,她又悄悄抬起头看了看。
薛嬷嬷早已进了屋,而这院子只留下她,还有几个洒扫的婢女。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眉眼间的惊恐缓和了些,可眼下哪里再敢多待,只赶紧带着迎秋和兰香出去了。
阮娉婷与薛嬷嬷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阮卿和顾珺早已到了定国侯府。
充满药味儿的屋子里,温枕正在为裴景年施针,顾珩倚坐在那张黄花梨木椅上,透过窗牖的一双眼睛不知在看哪里。
陡然发觉院子中出现了一抹白,他才忽的起身出去。
“温枕还在施针,裴景年的伤好了许多。”
一见着阮卿,顾珩那张八风不动的冷脸终于多了丝柔和,只是一想起裴景年的那两条腿,他似乎怎么也笑不出来。
阮卿深知他内心的焦灼,只透过那扇窗看了里面一眼便停下了步子,“有温姐姐在,你我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