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此事已再无转圜的余地,满心的无奈与悲伤涌上心头,只能缓缓站起身来,失落地走出营帐。望着外面正在整军准备断后的王大哥和其他将士们,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却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盼着王大哥能吉人自有天相,奇迹般地从这绝境中脱身。
为实施疑兵之计,王素仁下令,命士卒在大营之中遍插旌旗,一时间,营地上空旗帜林立,似有千军万马隐匿其中。同时,安排部分士兵于营内往来奔走,每人皆拖拽着树杈,借由树杈刮擦地面,致使尘土漫天飞扬,借这弥漫的尘沙与林立的旌旗,将中军转移的行动隐匿起来。
这一计谋来自《孙子兵法》的《势篇》中提到的“故善动敌者,形之。强调通过制造假象来调动敌人,王素仁令士卒遍插旌旗、拖树杈扬尘等行为,正是通过“形之”来误导纱布勒,使其产生错误判断 。
纱布勒骑在乌骓马上,起初远远望去,只见那清军大营中旌旗招展,尘土飞扬,乍一看还真似有千军万马正在严阵以待。他心中也不禁微微一凛,暗自思忖这清军难道留有后招?因此也不敢贸然进攻。
可没过多久,纱布勒察觉到了诸多破绽。他先是眯着双眼,紧盯着那些飘扬的旌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旌旗的分布,本应按照一定的营阵规制排列,或用以标识各营区,或为指挥调度所用,可眼下却杂乱无章,有的地方过于密集,好几面旌旗挤在一起,有的地方又稀疏得不合常理,大片空白之处毫无军旗点缀。
与此同时,纱布勒又将目光投向那扬起的尘土。虽说看似漫天飞扬,规模不小,可扬起的高度和扩散范围却很是刻板,几乎一直维持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仿佛是有人刻意在那一小片地方反复折腾。而从那尘土飞扬之处传来的声音,除了偶尔的嘈杂声,并没有那种大规模兵马行动该有的马蹄声、脚步声相互交织的真实厚重感,更像是一小拨人在来回奔走。
再看那些在营中佯装忙碌的士兵,行动路线毫无章法,有的甚至来回重复,根本不像是在执行有效的军事任务。本该有军官指挥调度的场面,却鲜少见有将领模样的人出现,去统筹安排这一切,整个场面显得混乱又虚假。
纱布勒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心中暗自哼道:“这清军怕是把我当成傻子了,想用空城计来蒙骗我,以为我没看过《三国演义》么?真是可笑至极。”当下便断定清军大营实则空虚,毫不犹豫地召集手下将领,下达命令准备派兵追击正在转移的清军中军了。
王素仁远远望见纱布勒军阵处沙尘渐起,军中旗帜开始有序摆动,似是要领军而去。知道自己的计谋已被识破。他当下再不迟疑,心中一横,跃马横枪,冲到阵前,大声喊道:“纱布勒,你出来。你可知道,你的宝贝震天弓就是我拿走的!”沙布勒听到这话,怒目圆睁,吼道:“你们汉人真是无耻!堂堂官军还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速速还我宝弓,饶你不死!”王素仁毫不畏惧,回应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好好保管,怪别人拿走么?怪不得老婆女儿,都被别人抢走。”说罢哈哈大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再次深深刺痛了,沙布勒的心。沙布勒怒火中烧,他催动战马,疯狂地冲向王素仁。王素仁奋力抵抗,他挺枪直刺沙布勒,沙布勒侧身躲过,反手用弯刀砍向王素仁的腰部。王素仁急忙用枪杆抵挡,“哐当”一声,枪杆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缺口。王素仁趁机回马转身,又一枪刺向沙布勒的后背。沙布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一弯腰,同时飞起一脚,踢中王素仁的手腕,王素仁的长枪脱手飞出。沙布勒顺势一把抓住王素仁的腰带,将他提过马来。
沙布勒将王素仁紧紧捆在马上,眼中满是残忍与愤怒。随后,他策马奔腾,王素仁就这样被拖拽着在地上前行。沙石在王素仁的身体下飞溅,他的衣服被磨破,皮肤被擦得血肉模糊。王素仁痛苦地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束缚。随着马匹的疾驰,王素仁的身体不断遭受着重创,鲜血染红了大地。最终,王素仁在极度的痛苦中失去了生命,他以自己的壮烈牺牲为清军主力的撤退争取了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