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
三人感觉有些不对劲。
苏尘讲述的内容，与利秀公主似乎毫无关联。
“拖延之计？”诸葛正我脸上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家伙倒是真敢胡来，不仅敢在曹正淳面前杀东厂人，还敢当着朱厚照的面敷衍戏弄……”上官海棠又是无语，又是暗笑。
朱厚照脸色一黑，直接打断苏尘的“回忆”，闷声道：“你讲的这些，究竟与利秀公主有何干系？”
“陛下难道不知‘细节决定成败’之理？”苏尘镇定自若，“臣所述看似无关，实则环环相扣，您若听完分析一番，自会知晓其中端倪。”
“直接挑重点！”朱厚照怒道，心下早看出苏尘在敷衍自己。
“臣每句都是重点。”苏尘淡淡一笑。
“你一早吃包子喝清粥，也是重点？”朱厚照脸色更黑。
“自然是。”苏尘神色不改，“陛下您想想，人总要吃饭，不吃如何有力气救下太后？”
上官海棠屏息，心底对苏尘升起几分钦佩。
诸葛正我轻笑着摇头道：“陛下就不必为难苏千户了。”
“朕为难他？”朱厚照瞪眼道，“诸葛小花，你难道没看出他在耍弄朕吗？”
若非顾及理智，朱厚照早已转身怒瞪二人。
诸葛正我微微一笑：“苏千户并非不愿开口，只是担心有旁人偷听罢了。”
“偷听？”朱厚照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这可是朕的宫殿，何来偷听之人？”
诸葛正我含笑道：“毕竟关系苏千户生死，慎重些总是好的。”
朱厚照皱眉更紧。
他想了想，不再追问。
作为大明皇帝，朱厚照虽然爱玩，有时还颇为荒唐。
然而…这并不表示他全无分寸。
在关键时刻，他依旧能分清轻重。
大殿中恢复了寂静。
苏尘闭目思索，暗自感慨，今晚诸葛正我的态度倒有些出人意料。
二人素未相识，但此刻这位六五神侯似乎帮了他一把，尽管他并非真的需要援助。
……
另一边。
曹正淳面色阴沉，回到了使臣馆。
“陛下召见我？”利秀公主眼眸微微一缩。
曹正淳注视着她，沉声道：“苏尘当着陛下的面，说他能证明你对陛下不怀好意。”
利秀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极力压抑，问道：“此话怎讲？”
曹正淳简略将今晚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冷声道：“本督主早就知道，你绝对有问题。无论你此前谋划了什么，今夜最好什么都别做。”
“我不明白曹督主所指。”利秀公主平静说道。
“最好如此。”曹正淳冷笑道，“本督主只希望你不明白。苏尘才开始监视你一日，你好好回忆，今日可有任何疏漏。”
利秀公主蹙眉，静心回想，脑中浮现“十香软筋散”的影子，轻声道：“还是不明白曹督主所指。不过，今日使臣馆里倒丢了一些药物。”
“药物？什么药物？”曹正淳皱眉追问。
利秀公主摇头道：“那并无重要，不如先去见陛下吧。”
“你确定不重要？”曹正淳紧盯着她道，“有本督主与诸葛小花在，就算你使出最毒的药物也伤不到陛下分毫。”
利秀公主眨了眨眼，无辜地说道：“曹督主多虑了，我是出云国的公主，来此是为和亲，怎么会有害陛下之心呢？”
“我所指的是你身上的药物可能暴露你的漏洞。”曹正淳冷声道。
“请放心，曹督主。”利秀公主微微一笑，“我绝不会有问题。”
曹正淳紧盯着她，缓缓点头道：“最好如此。若真有问题，到时丧命的只会是你，本督主不过没法名正言顺地杀了苏尘罢了。”
利秀公主没有再言语，心底暗自思索自己是否在使臣馆留下了什么破绽。
不久后。
曹正淳和利秀公主一同进入皇宫。
临近演武殿，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生出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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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遍，真没留下破绽吗？”曹正淳低声询问。
利秀公主眉头微皱，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二人来到演武殿外，随内侍通传。
袁笑之、袁小棠、方雨婷和卢剑星等人忍不住多看利秀公主一眼。
“真是美貌动人。”袁小棠心中惊叹。
“利秀公主…”袁笑之微微眯眼，想起曹正淳曾言之事。
这次，皮啸天出动去北镇抚司抓捕苏尘和上官海棠，似乎就是因这位利秀公主而起。
“苏千户为何认定这位利秀公主是男子假扮呢？”
卢剑星、沈炼、靳一川也不禁生出相同疑问。
“宣东厂督主曹正淳，利秀公主觐见！”
演武殿门外，内侍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曹正淳与利秀公主一前一后步入演武殿。
殿中。
上官海棠、诸葛正我在利秀公主入内时扫了一眼。
朱厚照原本也想一睹利秀公主芳容，但一想到身后苏尘站着，便忍住了。
苏尘闭目养神，丝毫未动。
“陛下，利秀公主到了。”曹正淳开口道。
“陛下。”利秀公主微微行礼，见朱厚照背对众人，不禁心生疑惑。
“嗯。”朱厚照微微颔首，“苏千户，开始吧。”
众人一齐看向苏尘。
苏尘缓缓睁眼，淡淡说道：“请利秀公主到陛下面前，让陛下好生一观公主之容貌。”
“……”
曹正淳眯起眼，不知这小狱卒在打什么主意。
上官海棠也不禁疑惑，难道看一眼利秀公主的容貌，就能揭露她的问题？
“这小子，该不会猜到朕也想看利秀公主吧？”朱厚照心中腹诽。
利秀公主微微蹙眉，犹豫是否该动身。
“利秀公主，您去陛下对面站着吧。”诸葛正我带着微笑说道，眼中满是好奇，想看看苏尘究竟如何揭开这位公主的疑点。
利秀公主轻轻屏息，缓缓绕过朱厚照所在的高台，来到了他的对面。
抬眼一看，她看见了那张微微红肿的脸，忍不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