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趁着大棍崩起之机,收棍转回,挽而为枪,直戳而出,竟有破空之声。
铁保同看不出对方棍法套路,便先存了严防之心,随即撤开一步,立棍在侧,将陆渐之棍挡在自身左侧。
孰料,那陆渐的棍子头梢竟“三点头”磕在对方大棍之上,竟震的铁保同有些酸麻。继而陆渐顺势将大棍往右反向一抡,抡了慢慢一周,他自己也就地转了一个圈,竟从铁保同右侧径直扫了过去。
铁保同心道:“棍无常法!夏侯仁兄弟经常说我要务实,且不可务虚而讲究套路和花哨。此时看来,果然如此!这陆渐年纪轻轻,便已在棍意上胜我多矣!”
如此,两个人,两杆齐眉棍,在台上翻飞。
打了二十余个回合,铁保同已被陆渐逼得气血紊乱,呼吸不畅,勉力提一口气,跳在丈外,据棍而立,大声道:“且慢!陆渐兄弟!在下自知不敌!无论棍意或是内力,阁下胜我多矣!”
陆渐见铁保同自认服输,也是彬彬有礼,更为言语相逼之意,而是立棍施礼:“承认!”
詹烽看着自己弟子在台上玉树临风的姿态,大方稳重的举止,令铁胆门自认服输的棍法,心中自然喜乐。
还有一人喜乐之态,更胜过詹烽。
那喃喃罗汉背后站着的王元,此时眉飞色舞,喜笑的合不上嘴,他天生武痴,却是极其偏爱棍术,可惜无趁手的兵器。
还有一人喜乐之极,更审过王元。
徐良躲在王元和喃喃罗汉之间,居高台之上,近身观瞧别家独门的功夫,岂不大喜?
在闻三泰、铁保同和陆渐,演棍之际,徐良也不做声,只仔细瞧看,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深恐眨眼的功夫便错过了精妙的招式。可是有时候,就算他不眨眼睛,可是陆渐的棍法太快,他还是有些招式无法看清。
铁保同下台之际,却又有一人飞跃上台而来,也是持着一杆大棍,威风凛凛,站在陆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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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台那人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秀士模样打扮,身材修长,却眼神犀利,嘴角始终略微上挑,一股睥睨神态,显的极为自负,自报名号道:“在下碧霞宫孔亮!”
陆渐识得,正是那日在碧霞宫里敢向恩师詹烽抗力,竟要带走计成达的孔亮!
陆渐一见此人,便心中有气,但是他还是凝神静气,礼数周全,刚施礼完毕,孰料那孔亮竟已举棍袭来。陆渐心头火起,暗骂:“前日里你顶撞我师父,昨日里你师父不辞而别,端地都是为了计成达勾连金龙教之事。碧霞宫的面子纵真是金子做的,我今日也要扯下你的面皮来!”
陆渐挺棍相迎,竟被孔亮棍上之力震退两步,虎口生疼。他实不曾想那孔亮一棍击下,竟使了全力,毫不容情。陆渐心中极为光火,暗骂:“只不过要与你较个高下而已,你却要取我性命!”于是也奋全力施为。
陆渐虽是詹烽座下第七位弟子,却也是詹烽用心调教的钟爱徒儿,身怀詹烽所受显圣内力修为。方才他用伏虎棍法只三成功力,二十个照面,便将铁保同逼得主动请降,礼数周全,台下诸人都皆为佩服三教堂棍法卓绝,行事敞亮。此时陆渐和孔亮两棍相交,台下便有高人看出,已然不再似高下之争!
那孔亮拜在于和门下之时,已然十二三岁,跟徐良此时年龄相仿,如今已十年矣。可这十年来,于和却大多数时间皆在闭关修炼,要么就是冥思入定。于和的多数弟子,绝大多数时间便是由于和大弟子夏遂良代为传功。这孔亮亦然,故此碧霞宫的弟子们都极为尊重大师兄,对夏遂良之命,无有敢不遵者。有时于和出关,或偶尔兴来,考究弟子们功夫进展,竟可以连夜不休,将每个弟子的武功之中缺陷不足者,逐个讲个通透。至于该弟子能领悟多少,进展到何种地步,便由该弟子自身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