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施吼道:“你所说什么周大帅,我也有所耳闻。杜家庄时常有信使往来南北,曾言道赵宋官家枉杀了周大帅一门,周大帅故此流落江湖。如此英雄好汉,我自然是想结识的。只是这周大帅认为暗器之流,便是旁门。我极为不赞同!只要你暗器不往亲朋好友身上招呼,只要杀敌制胜,有何不妥?我自杞部手下苴可,十有八九便都是暗器好手。你莫看他们身上没穿多少衣服,他们的暗器藏在你料想不到之处。你想学,我便教你!诶,对了,你方才怎地喊红拂为奶奶?那......你岂不是要喊我为爷爷......哈哈,捡了个大孙子,丑是丑了点,不过倒是甚对我脾胃。”
徐良见德施功夫虽不似中原江湖,却是极为高明而又性格直爽,此时卖乖道:“我连续十年每年都到九云庵看望红拂奶奶,从未见过你。突然便要我唤你爷爷,我自然不认!除非是红文姑姑先认了你,我再改口!毕竟我没到九云庵,红文姑姑便为我准备很多好吃的,我吃都吃不完,临走大包小包的带着。我看定是你做了对不住红拂女剑的事儿,他才一气之下从你那自杞,不远万里,到八宝叠云峰九云庵安身。我看是她要躲着你,不想见你!”
德施面上一红,吃吃道:“这个嘛......有些事,你小孩子不会明了!方才红拂对我发脾气,等过一会儿我救出姑娘女婿,带到她跟前,她自然就好言相对啦。嗯?你这小滑头,怎么知道这么多?是不是想讨什么好处?故意说些拐弯抹角的话,中原人就是属马蜂窝的,心眼多又蜇人。”
徐良倒是嘻嘻嘻的笑起来:“大头领,你和红拂女剑的事儿,我全知道!但是你放心,除了我和八宝云霄观的普观主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啦。不过我看你这刀,我倒是想起那位周大帅也有一把刀,只是为见他用过。”
说到此,徐良顿住,正色道:“他那把刀,只看刀鞘,便是柄决定的兵器。那日我在九云庵询问周大帅,周大帅答我说是其本门所传之镇派七宝刀,乃是按照铁枪门独有秘技炼制而成。我适才便是盯着您的左手刀,在心中与那周大帅的刀,做些对比。”
德施疑惑道:“哦?果真如此!你可知我这刀如何炼得?”
徐良未搭话,趴在德施背上,静静等着他说。
德施昂然道:“若论炼刀之法,可能中原多有秘技。若论炼刀之强,便唯我自杞为尊!”
继而,续道:“我自杞男儿,一旦降生,便要在出生那天,其父便将百余斤精铁投入炉火中烧炼、锤炼。以后每年都要反复锤炼十余次。至男童长到一十五岁,需为其行成人之礼。而那经过十五年千锤百炼后的精铁,到这时已被锻炼得仅剩下七、八斤的分量。在十五岁当日,在部族长老教导下,该男童亲手将之打造成长刀,镶上手把,成为小男子汉的随身兵器。男童可自行为刀进行装饰。此种刀锋利至极,可吹毛断发,要伴随自杞男儿终生,直到死去也要陪葬在侧。而我这把刀,乃是我父亲穷尽心里得到的奇异精铁而锤炼制成。莫说看人头颅,便是斩石削铁,亦不伤其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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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德施奔过沟底一棵粗大的闪金柏,只把刀往树身上一掠,刀背上铁环哗楞楞响了两声,而德施脚步丝毫不停,仍是往前奔走。
徐良回头时,那闪金柏摇了两摇,树头栽落,断口处齐刷刷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