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德施盯着徐良狡狯的眼睛,徐良偏存了个横竖是死的心,对他撇来蔑视之态,口中还蛮子蛮子的损个不停。德施见状,却忽然朗声大笑:“好娃娃!丑是丑了点,倒也是个雄的!”
徐良也早已在观摩对方,只见他:
身形阔大,所露肌肤一色儿的古铜色,内里趁着褐色衣衫,外罩一件褐色斗篷。斗篷上绣着些徐良看不懂的图案,浑身上下未带一件兵器。面容冷峻,气度沉稳,宛似一座铁塔立在徐良眼前。
德施身后六名古铜色壮汉,虽是在乍暖还寒之际,仍皆仅穿着露肩衣靠,赤裸着双臂,各个肌肉虬结,金环约臂。六名壮汉各擎一把无鞘的大刀,其中一人除了手中刀外,背上还背着一件包裹严实的弯刀,唯有刀柄可见。而另外五人背上各背着一个褐色的不大包囊。
这些壮汉和德施一般,皆是锦缎椎髻,一个个竟都只穿了双草鞋!
徐良打架可以输,嘴上是从不吃亏的,方才听到德施骂自己丑,立刻回骂道:“今朝竟被你一个蛮子笑话!哼!王八绿球球......”
剩下的一连串带着老坛陈醋味儿的损骂之言还未说完,红拂咳嗽了两声,提气止道:“小良子!这蛮子是红文的......父亲。你还是不要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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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闻言,即刻将话头收住,惊愕当场,嘴张的像要吞天,大板牙呲在空中喝风,却陡然间猛醒:“那......那还不快去救红文姐......姑姑!”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红拂此刻也清醒,还未出言,德施一把抓着徐良的肩膀,急道:“我姑娘出了何事!”
德施的双手紧紧箍住徐良干瘦的双臂,见徐良痛的冒汗,随即冷静:“苴可!为这位少侠客上药!”
苴可,并非一个人的名称,而是乌蛮自杞部大酋长的亲兵敢死队的称呼。
早有一名壮汉过来,扫一下徐良的全身,便一把撕破徐良肩头长衫。又有一名苴可过来,手腕一晃,便多了一把锃亮的小小薄刀,将徐良肩头伤处碎肉一抹而掉,徐良竟未觉到痛。又一名苴可过来,却拿着一皮袋,将袋中之物撒在伤处。徐良闻了闻,道:“嗯~~杞酱之酒!不喝掉,而洒在我这干瘦的肩头,岂不暴殄天物?”言毕,只觉伤口处一阵钻心之痛!
那德施怕的就是徐良忍不住痛,此刻仍是箍住徐良双臂,听徐良赞酒,甚是对自己所好,微微一笑:“好小子!倒是识得我杞酱好酒!”
徐良忍痛挤笑:“原来九云庵每年的杞酱之酒,便是您这大头领送来的!此番见着真人,倒真要替我师父谢谢您!那酒多半便被我师父喝了!”刚说完,便又有一名苴可过来,将一包粉末倒在徐良肩头。徐良又是一阵钻心蚀骨之痛,却强忍着道:“我师父以前禁我饮酒,说是酒最伤身。而他自己偏偏每日可行无食,不可坐无酒!从今以后,我徐良便要饮酒啦!”
德施哈哈大笑:“我方才看你小小年纪倒是侠义,却总缺点什么气质。此刻我算明了,便是你未品过美酒的缘故!大丈夫,岂可无酒?不饮酒,不足以培豪气!你若饮酒,我自杞美酒成河,要多少,尽管说来!”
徐良道:“我现在便想饮上一饮!”
德施一愣,随即换道:“勿阿罗!拿酒来”
那名背上背刀的汉子过来,将腰间的皮囊解开,拔开塞子,对着徐良的薄嘴儿灌了两口。
徐良只觉一股火辣入喉,一线入肠,热气腾身,伤处痛楚立觉减轻,叫道:“再饮!”勿阿罗随即又灌了他几口。徐良渐渐有些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