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心下也是敬仰,一挥臂,大军后撤十余丈,喊道:“哪个上前会他周天一,彰显我西夏风采!?”
一言未毕,一将从背后冲出,座下河套乌骓马,挺一柄狼牙槊。周天一先未看来将,只一见这马心中便艳羡。只见这马通体油黑放亮,唯有四蹄胜雪,长背短腰,筋节健硕,心中大赞:“好马!”再打量来将,气势汹汹却毫无威势,只瞧他控马的方式便知是莽夫一个,心中又道:“可惜这好马找了个窝囊主人!”
来将马到阵前,一言不发,挥槊直砸周天一。
周天一认得,正是李元昊的爱将赫连洪都。两人曾交战数次。
宋朝还是存在大将单挑的时代。
周天一挺枪接过,两杆兵器撞在起,响震如雷。周天一只觉赫连洪都槊上力道巨大,臂膀震得发麻。赫连洪都更是心惊。他自幼从军,马背长大,鲜有敌手,今日遇到周天一,确实劲敌。二马错镫,战在一处。周天一枪法超群,当初军中与杨家将并列。枪法独树一帜。十几个照面过后,周天一用枪架开来槊,双脚一蹬马镫,纵身而起越过马鞍桥,空中一个旋转,枪随人转,枪当棍使,奔赫连洪都面门砸去。赫连洪都遇上敌手,战了许久,有些疲了。周天一枪已经到了,没奈何,向后一挺身躲得慢了些,被枪扫在头盔上,噗通一声栽落马下。被砸的头昏脑胀。挣扎着抽出背后风云剑,想站起来还未站稳。周天一已经跨马赶到,一枪拍在他右膀子上。赫连洪都臂膀立时断了,手一松,宝剑撒手,滚翻开去。周天一将枪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一个蹬里藏身,伸手拣过宝剑。
宋军见一阵即胜,擂鼓喝彩。
李元昊军中一见这阵势,骚动不止。李元昊见周天一并未取了赫连洪都的性命,示意不可骚动。
只见周天一翻身上马,赶上赫连洪都的乌骓马,伸手揽住马辔头,那马儿兀自奋力挣脱,跃蹄嘶鸣,登时周遭灰尘飞扬。周天一见此马矫捷雄壮,心下甚是喜爱,豪情大炽,腰下用力,双足蹬处,从坐骑上腾身而起,右手用力一扯那乌骓马的辔头缰绳,借力人已跨在了乌骓马上。那马起初被周天一拉住缰绳,不得自由。周天一上了马背,那马反倒失了约束,奋蹄尥蹶子,奔嘶跳跃,用力扭摆,试图将周天一摔下身来。周天一手上用力,两跨夹紧,哪里肯下来?周天一太过喜爱此马,浑不觉身处两军疆场,心下决意征服之,任随那马奔驰游走。那马一时不能摆脱周天一,狂躁不已,狂飙起来,横冲直撞,气势凶猛,向着宋军左翼冲了过去。这种战场之上战马失控的事多有发生,兵士见之亦不为奇,只是这匹乌骓马确实马中良品,难得一寻。宋军见势忙闪开一条道路,免得被马儿踏伤,挺枪隔闪。那马冲过疆场竟奔山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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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儿连驰过几个山头,无论使尽花样终不能摆脱周天一,渐渐放慢了脚步,任随周天一驱驰。周天一见乌骓马已被驯服,正自大喜,忽听得隔山传来震天价呐喊厮杀声,心下自骂,哎呀,只顾一时贪马,切莫误了军中大事。但他是军中大将,知晓今天只是两军试探,况且安远砦布置严密,地理冲要,谅他李元昊难以攻克。想来两军已经交战,现在回去正好杀敌建功。于是勒住马缰,驰向沙场。翻过一个山头,便已望见两军混在一处,敌方马军冲入宋军步兵阵中,却不见宋军骑兵哪里去了。以宋军步卒抵御西夏骑队,犹如送羔羊以饲狮虎。
周天一心下大怒,怎地毕文如此排兵。急忙夹促坐下马,奔着宋军中军而去。中军大纛下却不见毕文踪影,是一员毕文副将莫调明战战兢兢的指挥。周天一大怒:“毕中军呢?”那莫调明见周天一回来,又惊又喜道:“毕中军说安远砦背后有敌军强攻,帅骑兵去退敌了。周帅回来,太好了,小将正自发愁。这指挥军马的事还是您来!”周天一来不及细问,只见阵上步卒伤亡惨重,急命步军统领庄峰毅传命分两队速撤至安远砦,一队撤出占据安远砦西南五里处山头,一队撤回安远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