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郎已死,我命当休,不得已请师父照拂幼女,为她更名换姓,远离京都。师父授业之恩,不肖徒儿唯有来世再报。荆家陆英之妻王氏婉儿 叩拜 书于成宣十八年 仲冬廿七】
孟鸿风沉默良久,取过桌上的桐油纸,将那封血书重新折好,双手递交给素简,叹息道:“柳家累世功勋,如今的柳家当家家主柳铭宗身在高位,又是皇亲国戚,你的仇,难报。”
素简神色黯了几分,将血书放回药箱的夹层,神色中带着两分希冀,看着孟鸿风的眼睛,低声道:“将军可愿相助?”
“愿,定当竭力。”孟鸿风郑重允诺。
他看着素简重燃神采的眼眸,抿唇一笑,温声道:“你改名素简之前,闺名是什么?”
素简愣了下,如实答道:“师父未曾相告,将军唤民女素简便是。”
孟鸿风斟酌片刻,又道:“你我昨夜......实在不是与我说此深仇大恨的时候,你现在提起,可是不愿依屏儿之言,与我同去西滨?”
素简心头一酸,大着胆子看向孟鸿风的眼睛,见他眼里很是宽厚,没有责备之意,忍不住也软了声调,道:“非是素简贪生怕死,只是沙场上吉凶难测,素简可以死,但需得报了血海深仇方能一死——”
“你不信我会赢吗?”孟鸿风见她面有惶色,不以为意地笑着抬手,接着道:“你求我,其实也无甚用处,最多三日,我便要领军去西滨了,就算有心要为你的案子奔走,也有心无力。”
“将军的意思是?”素简心下不安,揣摩着孟鸿风的神色,试探道:“待将军凯旋归来之日,民女再报仇吗?”
“非也,”孟鸿风轻笑,随即敛容道:“你的仇不能等了,杀你祖父母及父母之人,已经寿终正寝了。他的独子卢国公柳铭宗,如今也年过五旬了,再等下去,你要向何人寻仇?”
“那,将军之计是?”素简诚心求教,非常之真诚地,想求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