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躺在那里,黑发似流水般铺在了被褥间,他闭着眼睛状似睡着了,可面色却是那般的惨白。
明明白日里见到时,还是一副好气色,可眼下不过去了半日,他就这样孱弱不堪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袁寰愣在原地,他手上的纸鸢不知何时也掉了。
心口蓦然像是被人用利刃划开了一道口子,窒息过后伴随着刺骨冰凉的疼。
勒元捡着纸鸢过来,震惊过后悄然看向了袁寰。
袁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了,只是那样强势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碎裂的痕迹。
他看着那些御医面面相觑,看着他们似乎有些束手无策。
终于忍够了似的大步走上去,掀开了榻边跪着的人,随后取出安归丸。
袁寰吼道:“拿水过来。”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说出的每个字都很艰难。
上次陛下咳得不行时,也是这药救了陛下。
大监认出来了,连忙去倒了水过来。
袁寰扣着江席玉的下巴,将红如血滴的药丸塞入他唇间。
第一次没放好,那药差点掉落下去。
这次放好了,可人昏迷着不会吞咽,倒进去的水全然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濡湿了枕边。
袁寰心急如焚,干脆就自己喝了俯身为他渡着气。
江席玉的喉间这才终于吞咽了瞬,药也随着水滑进去了。
大监候在旁边,见状赶忙转身挡在两人身前,不准御医们窥探。
御医们则是深埋着头,根本不敢。
袁寰扫了眼江席玉紧闭的眼,拿出帕子给他擦拭了下唇边的水渍,然后爱怜的抚了抚他的脸。
他的脸看着又消瘦了些,看着是那么的小,仿佛袁寰的一个手掌就能完全将他抚住。
袁寰强忍着心疼起身,低声叫了个御医上前,说:“再去把脉。”
御医颤抖着身体照做,这一诊,却发现脉象似乎有些缓和了。
他有些疑惑的复诊了一次,还是这样。
按理说陛下这毒来势汹汹,加上没有中毒的源头供他们分辨,因此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用药暂缓着毒性。
没想到袁世子只是喂了陛下一粒药,这毒似乎就有褪去的迹象。
御医忍不住啧啧称奇:“这药,当真奇效啊。”
袁寰的面色这才缓了些。
殿内原本凝重的气氛淡去,众人只感觉压在心口的乌云散了,纷纷抬袖擦着额头的冷汗。
为了确保诊断无误,后续十几个御医反复的上前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陛下的毒确实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