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比如何?”
闻机毫不犹豫地说:“比晚辈强。”
卓丰道君听到此处甩袖就走,他现在就想找两个人——第一个人是秋长生,问一问他做了什么,埋没这么多人才他怎么好意思!第一个人是十年前负责寄叶节的弟子,这么多剑道奇才被送入了麓云山,看样子大多还是先被青云剑宗拒绝的,他们两家在一家客栈收徒,这都看不出来,干什么吃的!
闻机还当这位前辈生气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清潭不禁跺了跺脚,嘟囔了一句‘笨死了’,结果就听见那位前辈的声音飘了过来:“可。”
闻机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笑了起来,他拿着玉佩对着阳光看了好一会儿,高兴地将玉佩郑重地戴在了颈上——他会好好学烧火的!所以偶尔来学一下剑法也不算错是不是?
哦对,他还要禀告一下先生,这事儿要过了明路才行!不然他大半夜的带着师兄弟们出来还当是他们偷溜来后山打猎吃野食呢!要知道山主在后山放了不少漂亮的小动物,门中严禁弟子来后山偷猎!抓到可是要挨板子还要关禁闭的!
另一头,秋意泊正在北风城买房子。
是的,在山上闷太久了,如今麓云山运营也算是得当,靠吃青云剑宗这个狗大户,除了弟子入门的万宝炉外,日常开销不必他担心太多,没了这么个烧钱的玩意儿,秋意泊又开始大手大脚起来。
哎,好不容易下一趟山,材料家里太多了,就买点铺面宅子什么的开心一下吧!
反正日后麓云山也是要下山做生意的,毕竟弟子那么多,不可能个个都适合修习无悲斋的道统,五十年的时间,也是秋意泊给他们这一帮子小弟子定下的目标——五十年内如果不能展现出相应的炼器天赋,那还是别浪费他一座万宝炉的钱了。他也不缺道统,到时候再另外传个道统,爱学炼器的继续学,也不用再留在山上了,下山游历给人炼器积攒一下经验,这么一来铺子就是很好的落脚地了。
所以他这么个买法也不算是乱花钱。
秋意泊也不曾改头换面,他这样的容貌,自然是万众瞩目。有时候无关色-欲,看见好看的多看两眼是人之常情,这好看的也可以是一朵花,一朵云,一片日光,一点星芒,也不必非得是个人。
秋意泊是被人看习惯了,他自管他去了牙行,也是他来得巧,北风城最热闹的暖来街上刚好有个酒楼要出售,本来这么好的地段根本就沦落不到牙行,据说是本来谈好了某个门派来接手,结果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儿,那门派又不要了,但这铺子价格又贵,而原本的东家又急着出手,一边找关系问,一边挂在了牙行叫人帮着卖。
秋意泊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酒楼,他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也酿了不少酒,刚好需要一个地窖……好吧,秋意泊就是眼馋这个中心商区罢了。此时买卖那都是买卖地皮,秋意泊想着这地段不错,到时候把楼拆了重建,弄个像百炼塔那样的地方作为麓云山北方根据地也很好。
就算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弟子,但是他可以先建着嘛,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我要了,现在就签契。”秋意泊话一出口,牙人就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好让客人知道这地方他买不起,转而发现他现在推荐的也不错……他又问了一遍:“前辈,您是说暖来街的端日酒楼?您真的要?”
“自然,还能与你开玩笑不成?”秋意泊抬眼看去,牙人有些狼狈的垂下头去,不与他对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可不能被忽悠着让太多价啊!
“这么好的地方,我也不还价,就一条,现在就把东家寻来,我与他签订契约,发下天道誓言。”秋意泊道。
“这……这容易!”牙人连连点头:“那东家就在不远,小人现在就去请!”
“好,去吧。”秋意泊含笑在雅间里落座,牙人立刻就跑了出去——这一单要是成了,他这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那东家确实来得很快,秋意泊一杯茶还没喝完,对方就已经到了。那是个略有福相的中年女修,风姿绰约,见人先笑,秋意泊抬了抬手,率先开口:“快人快语,先订契约。”
那女修团扇掩面而笑:“呦,这位前辈这么心急作什么?莫不是怕被人截胡?”
“确实。”秋意泊颔首:“这样好的地段,流出来不容易。再者,我这人容易招惹事非,说不得再晚一步,就要有人冒出来抢了。”
这女修有些奇怪,境界看似是元婴期,实际上却如花隔雾,有些看不清楚——应该是个大能。
不过秋意泊也无所谓啊,反正他成功买下来就是他的。
“前辈好生风趣。”女修眨了眨眼睛:“只是前辈放心,今日我除了前辈,谁也不卖。”
秋意泊笑意盈然于眉:“那就多谢夫人。”
那女修见秋意泊确实痛快,一话不说就和秋意泊签订契约,发下了天道誓言,钱货两清,修真界也不是凡间,也不必过县衙这一遭,这酒楼就是秋意泊的了。秋意泊谈妥了这一单,见无风无浪,也是舒心极了,笑言道:“听说夫人之前是开酒楼的?我这里有美酒,赠夫人一坛,只当是全了你我一人今日缘分。”
“那可好。”女修接了秋意泊递来的小酒坛,直接拍开了封口,低头一嗅,便讶然摇头,道:“前辈这酒……可当真金贵。”
秋意泊一手支颐:“那可不是吗?手艺不如何,料子好,做出来也能勉强称得上美。”
女修抬头痛饮了一口酒,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她晃了晃脑袋:“真辣……前辈人真好,我也不害前辈,前辈拿着地契且去战狂崖投个诚,这酒楼也好安生做生意。”
说罢,女修就摇摇晃晃地提着酒走了,她曼声唱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有暗香盈袖!……哈!”
她一边唱一边笑了起来,显得极高兴,踉踉跄跄走出了牙行。秋意泊笑着摇了摇头,刚想离去,推开门,便见一紫衣人在门前,略微有些惊讶:“秋少爷?”
秋意泊也有些诧异,随即笑道:“玄机道君,你来晚一步。”
紫衣人正是玄机道君,他轻笑着说:“见到秋少爷,我就知道是来晚了。”
别人他或许还能商量一一,但买的人是秋长生……秋长生这人就是属貔貅的,入了他手的东西就没有出来的。
哦,也不是。秋少爷为人阔气,他也是可以送的。
秋意泊见状也不走了,与玄机道君一人一边坐下了,他有些好奇地说:“这端日楼有什么好处?居然让道君亲自前来?”
“战狂崖要的东西。”玄机道君看秋意泊的样子就知道他不知情:“秋少爷不知道吗?”
“知道一些,刚刚那东家与我说让我去战狂崖交个保护费。”秋意泊随口道:“我还当是个地痞流氓的地方。”
秋意泊也没打算亲自去,到时候派人去送个东西就完了,又不是他亲自经营。
玄机道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可不能叫他们听到,否则有的麻烦。”
“怎么说?”秋意泊问道。
玄机道君想了想,随即打了个响指,将周围敷上了禁制,秋意泊心中一动,感知到附近的天道法则都被玄机道君控制住了,这时候玄机道君这才对着他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我就是说说,你可千万别外传啊……”
秋意泊秒懂,立刻乖巧点了点头。
玄机道君的手指搓了搓:“这端日楼以前就是战云那老东西的私产,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了之前那个东家。我听说是战云那老东西年轻时候干了缺德事儿……”
秋意泊下意识道:“杀妻证道?”
玄机道君那双狐狸眼都被瞪成了小汤圆:“你怎么知道?!”
秋意泊摊手:“话本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某某大能下凡历劫,通常都是什么记忆全失,然后当自己是个凡人还是小修士什么的娶妻生子,哪天突然顿悟了,记起来自己是个大能,发现劫数应在了情劫上,然后果断杀妻证道……”
玄机道君听罢满脸都是意味深长:“你这什么话本,借我看看?”
秋意泊还真就掏出来了,这是他在十方道界买的,玄机道君翻了两页,顿时笑声如雷,“好损!谁写的!对,前前后后就是这个事儿!”
“就是后面没猜对,就是端日楼的东家也是个修士,也是下凡来历劫的,战云那老东西以为自己一剑把自己的凡人老婆给杀了,回去当他的阳神道君,结果他那老婆是个道君,就是水云天境的焰梦……过了快一千年吧,两人终于相见了,反正他两没打起来,最后焰梦也没走,就把端日楼给盘下了。”
秋意泊灵机一动:“该不会是战云道君一直没勘破,反倒是焰梦道君勘破了,相认后折腾得战云道君半死不活,最近焰梦道君彻底勘破,于是甩甩袖子就走了?”
玄机道君颇有深意地说:“那我可就不好说了……不过呢,我觉得八成就这么回事了,我跟你说,战云那老东西长着一张六亲不认的脸,却是个痴情种,也罢,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正当此时,房门忽地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了个男子,男子身形高挑健壮,肌肉分明,衣襟大开,悬挂着一条繁复华美的宝石链,各色的宝石倒映出了绚丽的光,映在了他麦色的皮肤上,那男子怒道:“玄机,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