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拍了拍长塌:“师叔,别吵了,睡了睡了。”
“你就不打算和我叙叙旧?”漱玉真君道。
秋意泊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嘟哝着说:“有什么好叙旧的……缘分未至,下回下回,等我睡醒了师叔随便问!”
漱玉真君看着已经将自己裹成了一团的秋意泊,竟然是有些哭笑不得,往日只有他对人这般嫌弃,没想到今日也被人嫌弃了一回。他又看了一眼秋意泊,没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狠狠地叩了一下,秋意泊当场嗷呜一声抱紧了自己的脑袋,漱玉真君起身,笑得极为危险:“来人。”
“在。”有两名弟子推开了房门进了来,单膝点地:“真君。”
漱玉真君道:“把他给我扔到马厩里去!”
其中一名弟子正是陆绵绵,她想也没想就上去扯秋意泊,秋意泊哎呦了一声,一时不查之下被从塌上扯了下来,他伸手一捞就抱住了漱玉真君的大腿,哼了一声又睡着了。漱玉真君抬了抬腿,见秋意泊扒拉着他死活不松手,又不能真的踹他一脚——这小孩儿现在剑意可厉害,方才敲他脑袋的时候要不是秋意泊及时收住了,他恐怕要挨上一道剑气。
陆绵绵:“……真君?”
天下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漱玉真君又抬了抬腿,秋意泊则是越发收紧了胳膊,死活不撒手,漱玉真君看了一会儿,道:“秋……!”
话还没说完,方才还一副睡得人事不知地人已经嗖的一下蹿了起来,一手捂住了漱玉真君的嘴,他侧脸看向那两弟子:“出去。”
漱玉真君点了点头,陆绵绵只得拉着另一个人出去了,漱玉真君早就挣开了秋意泊的手,他似笑非笑地说:“醒了?”
秋意泊已然清醒了过来,不清醒也收不了自己的剑意,他双手合十:“师叔,我错了。”
“你也知道丢人?”漱玉真君唇边缀着一抹笑意,看着温柔极了。
秋意泊冷汗都快下来了——他就是仗着易容,仗着掩藏了修为境界才敢胡闹,漱玉真君要是喝破了他的道号,那以后他就不用见人了。
他保持了好几百年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啊!
秋意泊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师叔,我错了。”
“错在哪里?”漱玉真君问道。
秋意泊撘拢着眉眼,乖巧地不可思议:“不该仗着师叔宠我就胡闹。”
“还有呢?”
秋意泊一抹脸,在漱玉真君对面坐了下来:“缘分到了到了!来,师叔,我们几百年不见了,叙叙旧!我有好酒好故事,只等着师叔呢!”
漱玉真君柔和地说:“不是很困了?不必勉强。”
秋意泊:“……我不困!”
谢谢已经吓醒了。
“好。”漱玉真君温柔地看着他:“那是极好的……今日月色甚好,对月共饮,方算是不负这月色。”
秋意泊应了一声,和漱玉真君到了露台,说起了这一段时间的见闻,方说到他是如何识破血来道君的三尸的时候,漱玉真君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秋意泊挑了挑眉,将杯中酒饮尽了。
有一说一,这可是他在重修肉身之前,用无定灵泉酿的酒,还加了无数天材地宝,如今也过了百多年了,最妙的是不管是闻起来还是喝起来,都是绵软清淡,然而么……后劲十足。
哪怕漱玉真君是大乘巅峰又如何,该醉还得醉!他不光得醉,还得闭个关消化消化灵气!
但是秋意泊喝的是甜酒,除了闻起来和漱玉真君喝的是一样的外,其他没有一点相同,如果说漱玉真君喝的是七十度老白干,他喝的就是酒精味饮料——阴阳壶,老套路了。
……
翌日。
“真君……”
“真君……”
漱玉真君醒来,朦胧之间只觉得头疼欲裂。
“真君……”
漱玉真君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闭嘴!滚出去!”
呼唤他的声音消失了,他又舒展了眉头,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七天后,漱玉真君才醒了过来,第一个想法是昨天拽长生起来说话确实是不太应该,第二个想法是秋长生那个兔崽子呢?!居然敢灌他酒?!
他坐在床上缓了许久,又轻笑了起来,他躺回去,舒展了一下四肢,只觉得四肢百骸舒畅无比,他笑着呢喃道:“许久没醉过了……”
倒是难得。
也罢,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