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地纵横卷升级后秋意泊得到的能更多去掌控的规则之一,类似于鲜花素果之流的不蕴含灵气的玩意儿,可以随便入天地纵横卷之中。

长留真君和徐家老祖的神色却不见有什么变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之一了,两人对视一眼,走出了第一步,也就是第一个格子,只这一步,他们脚下那一格纯黑棋盘忽地无限放大了起来,无数桃树自天空生长而出,清澈的溪流自他们头顶蜿蜒而过,脚下所处之地则是成了一片碧蓝长空,再有一瞬,桃树绽开满树鲜花,随风飘零而落,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桃花花瓣便将头顶染成了一片粉色,几条锦鲤于其中游曳,拨开了水面上的粉色花瓣,再有一个弹指,桃花随溪水而落,天地异转,万物归正。

万芳阁中呼吸可闻,一片悄然,草木清香与清澈水汽扑面而来,桃花随风越界而出,落在了万芳阁中诸人的肩头、掌心。无人敢动,无人置信,无人见识过这般的法宝。

哪怕是以炼器闻名的人修凌月城,也不曾听说过有过这般的法宝。

长留真君与徐家老祖也是一片讶异之色,只不过两人更平添了几分谨慎,这样的法宝,光看幻化便如此神异,这一手以虚化实,以假作真的本事,就不是能出自寻常炼器师之手的,哪怕是人修那边也不见的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本事。

这法宝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心中有一个疑问。

长生真君究竟是何人?

秋意泊则是在暗中颔首——还是映证了那一句老话,但凡是能修到这个境界的,气运都不会太差,这第一格随机到的是桃花清溪卷,还是他金丹时的作品,撑死了也就是发挥出元婴级别的水平,对于两个大乘巅峰来说,这跟出门踏青有什么区别?

偏偏长留真君两人并不知情,严阵以待,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顺着溪流一路往下,只见桃花清溪烂漫,鱼游水下悠然,半点不见危机可言。待走到了桃花林的尽头,两条丹顶锦鲤忽地从水中一跃而上,阳光在鱼鳍上留下了一道灿金的光弧,几道水花撒在了他们的衣摆上。

再有一步,天地异转,这天地纵横卷第一格,破了。

万芳阁中众人还等着这样的幻境能有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凶险来,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过了关,不禁有真君嗤笑道:“上头那位道友,你这法宝,有些名过其实了啊!”

“正是!阵仗大得很,实际不如何!”

“难道是我等领悟错了?这天地纵横卷实则是个修身养性的法宝?别说,这地方确实是美,若能有这一卷,便是无事进去闲坐片刻,也是一件美事!”

秋意泊笑道:“两位道友气运过人,实在是怨不得我。”

噫,虽然桃花清溪卷品级不如何,但好歹被他养了这么久,多多少少生出点灵性了,知道自己硬刚两个大乘期真君绝对是死路一条,它好不容易苟下一命,哪能真心实意的就上,卖个萌得了。

再者,秋意泊又不强求——秋意泊要是强求,那卷毁灵亡也是要冲的。

第二格,天地纵横卷中又恢复了一片黑白之色,长留真君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绷了起来,他低声道:“老徐,小心。”

“嗯。”徐家老祖应了一声,此处一进来就感觉隐隐有些颤栗之感,仿佛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正在此时,一个带着冰冷弧度的椭圆形铁球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紧接着是无数同样的铁球浮现了出来,秋意泊见了……决定收回方才的话。

嗯……看来气运不如何啊。

不是说大乘巅峰的人天道会额外关照关照吗?

怎么第二格就遇到了他当年打算拿来给血来宫洗地的榴-弹了?——不过这不是他用的版本,是卖给凌霄道君打算给门中弟子用的,秋意泊批量上了流水线,自然会有次品,就直接扔万宝炉呗,谁吞了都一样。

看这数量,被轰杀是不至于的,毕竟只是针对最高化神级别的榴-弹罢了,不过狼狈一点是逃不掉了。

楼中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有些人却笑道:“该不会又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吧?”

话音还未落下,天地纵横卷中陡然有一片红光爆闪,紧接着产生了连锁爆-炸,漫天的光芒与热量将整座楼都映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滚烫的飓风自卷中吹出,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居然还有人吓得惊叫哀嚎的。

可哀嚎过后,却发现半点伤都没有。

顿时楼中一片寂静,若方才还说是玩笑,眼前这还是玩笑吗?楼中坐着的真君们最有发言权。

这一炸,或许对大乘巅峰的鹿云真君和长留真君没有用,可若进去的,不是大乘巅峰的真君呢?普通合体真君,怕是都禁不住这一下的。

正在此时,秋意泊侧脸看向身边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泊意秋揭开了斗篷,随手扔到了一旁,他坐在了众人不得见之处,微微仰首,看着秋意泊道:“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的。”

“这不是要钓鱼执法吗?”秋意泊微笑道:“总不能真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吧?”

那多恶心啊。

翠衍确实是徐家人抓的,可没说徐家人就一定是忠于徐家的。徐家人指代的可以是徐家老祖鹿云真君,也可以是他那些被娇惯的晚辈少爷小姐,也可以是个侍卫,也可以是个婢女。

但翠衍不在徐家,这是之前就确定的事情了——怎么可能真的为了要点面子,不主动去找呢?当然是已经去找过一波了,没有找到,怕是徐家老祖不要脸,亲自去藏一个练气修士,秋意泊这才上门把人抓了,再让泊意秋去找,三下五除二,人没找到,就差不多确定答案了。

不是不能杀徐家老祖,而是不能随便当了人家的刀——这让他们感觉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