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门,宗门不知道便也管不着你们,但还在山门里头就敢如此行事,就要有吃罚的觉悟。”元先生说罢,又与秋意泊道:“秋师弟,外门弟子我管辖,发生了这种事情,乃是我失察,现这儿你赔礼。”

说着,元先生便要躬身拜下,秋意泊哪敢受这样的礼数?他立刻侧身避,又将元先生一把扶住了:“先生客气了,门中几百上千名弟子,有些人天『性』如此,又与先生何干?”

元先生被他一扶也就来了,秋意泊如此,他真有些羡慕张今来了——这弟子要是他名下那可太舒心了,从见到现在,礼数不差分毫,又通晓人情世故,纵然自己已经恼怒了,还知道他台阶下,做的滴水不漏,修为上还有出息……

元先生在心中感叹了一声好孩子总是别人的。

张先生嘿嘿一笑,一手挎了元先生的手臂:“走吧,元师兄,咱们一道回内门啊!”

元先生还未说么,就听张先生接着道:“你不是说还要掌门真君请罪嘛,师兄高风亮节,走,走,顺道!我你到真君前求个情!”

元先生:“……”我说客套话你听不出来?!

张先生才不管这么多,拉着他就走,还顺道捎上了秋意泊。秋意泊正欲要走,突然停下了脚步,扬声道:“月余后紫霄阁中会上飞字剑,但初可能较为稀少,各位师侄个三两月便好,切勿再去购买那些所谓的次品。”

众人一顿,齐齐道:“谢过秋师叔。”

秋意泊摆了摆手,将一个小包袱扬手扔了安逸,便跟着张先生他们一道回内门了。

安逸一打,其中是九套保养套装,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卖出一把剑就送他三套,如今九套,正正好好。

安逸心中百味陈杂,他也说不上来是么感觉,他暗暗握住了秋飞剑的剑柄,细腻而又冰冷的麻线贴在了他的掌心——他要回去练剑了。

这次内门大比,他一定要入内门……进内门做么呢?

他也不太清楚,但是他想他以后也成为像秋意泊那样的人。

入了内门,秋意泊自然和张先生他们分走了,他打了个招呼,又顺手送了两位先生几套保养套装,这才离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着将东西收好了,往凌霄峰去了。

秋意泊自然不会就这么了结,他方才不口那是因为元先生一个主事人就在那儿,他不想私下解决就是想闹大,既然元先生在了,他当然可以撒手不管。

他回了洗剑峰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么情况,他爹、三叔还有孤舟真君一个不在,估计是有么事情离了吧。

他气得祸害了一路紫花地丁,回到自己洞府的候手上已经攒了一大把,现在是秋,紫花地丁早已谢了,一根高挑细长的枝干上长满了黑『色』的果实,偶尔几颗还能看见还未彻底干枯的花瓣,乍一看跟一大把黑『色』满天星似地,还怪好看的。

他顿又不怎么气恼了,找了张漂亮的纸将它们包了包,随手往花瓶里一『插』,就是一方景『色』。

忽然他的洞府禁止被敲响了,他出门一看,只见孤舟真君、流宵真君还有他爹和三叔外加一位修为高深的不认识的美人儿站在他洞府外,他连忙出去迎接,“见过各位真君。”

他爹和三叔自晋升真君后,称呼来就特别方便。

孤舟微微颔首,他也不入内,秋意泊洞府外有一处极好的地方——秋临淮之前在门口守他金丹来着,自然不可能就往草地上一坐,有模有样的整了个小平台出来,还修了一座小亭子……好像就是秋意泊修在山路上的那一座。

孤舟几人纷纷落座,秋意泊掐了个法决,旁边小火炉中就冒出了热气,茶壶搁置了上去,他玩火玩得极为精妙,万物皆可熔的极光金焰在他手中活似专门来煮茶烤肉似地,瞬间就将茶水滚沸,秋意泊乖巧地为五人倒上了茶水。

秋临淮介绍道:“这位是百草谷半夏真君。”

不是说还有日才会到吗?怎么提前到了?

流宵真君微微一笑:“好了,一人不说两话……小师叔,你就喊师叔吧!你之前不是还和她弟子燕蝉衣在离火境中走了一路,也算是有点缘分,她听说你金丹有问题便急急忙忙地来了。”

半夏真君是一位人淡如菊的美人,与流宵真君坐在一处,可谓春花秋菊,各有其美。她的眸『色』偏淡,便莫名就有了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她柔声道:“多谢。”

秋意泊一愣,流宵真君解释道:“她说多谢你对燕蝉衣的救命之恩。”

秋意泊恭敬地道:“晚辈不敢,燕师姐才是在离火境中护我良多,要谢也是该我谢才对。”

半夏真君轻笑了来,她伸出一手,秋意泊也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手腕端端正正地搁在了石桌上,他本以为半夏真君也会和他爹他们一样以神识探看,实则人半点没动么神识,当真是就他把了把脉,随即道:“无恙。”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连孤舟真君阿眉目之间有些轻松愉悦之『色』,秋临淮对半夏真君拱手道:“多谢真君,这下我和临与便放心了。”

半夏真君温和地道:“无妨。”

流宵真君支着脸道:“我就说,能有么屁事,真要有事小师叔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孤舟真君微微颔首,身道:“少陪。”

孤舟真君素来冷僻,半夏真君与流宵真君交好自然很清楚,并不介意孤舟真君率先离去,流宵真君百无赖聊地道:“来来了,茶还没温呢……我和半夏再坐会儿,临淮,临与,你们俩去忙吧,留下泊儿陪我们说说话就行。”

秋临与方想说么,秋临淮便身拉着秋临与告退。

见人走了,流宵真君才道:“哎,小师叔坐!还有点事儿问你。”

秋意泊应了一声就坐下了,刚一落座,啪啪五把剑就落在了他前,一柄是流宵真君的拂花剑,一柄是她的剑钗,还有三柄秋意泊就不认识了。

见他有些懵,流宵真君笑眯眯地道:“愣着干么,先替我和你师叔保养一下——这你该的,你师叔那会儿还在跟人抢凌华草呢,收到传讯嗖嗖地就把草抢了回来了,剑不光亮了!”

秋意泊认命地取过一把剑保养了来,反正也是做惯了的活,也不累人——至于油膏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成本几乎于零。

不要以为秋意泊那一罐油膏就真的是千草百『药』的就做那么巴掌大一罐儿,当年他就是一锅一锅炼的,一锅能装个七八罐,不然怎么就顶得住剑冢那量?现下有了万宝炉,他能做流水线了,说得夸张一点,炉子底下掏一点够保养来把宝剑了。

“师叔留我就为了这个?”秋意泊笑道。

“那自然还有其他的。”流宵真君的表情让秋意泊心中一凉,却是半夏真君笑着口道:“是我的事情。”

“……”她顿了顿,没有了下文,流宵真君一拍桌子:“这有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来说,你蝉衣搞的那件法衣,也我和你师叔弄两套?怪好看的。”

秋意泊陷入了静默:“……”

他委婉地道:“流宵师叔,我能力有限,恐怕做不成真君可的法衣……”

“谁要你做个真君能的了。”流宵真君眉飞『色』舞,似乎自从当年知道秋意泊能够听见传音后,她再也懒得在秋意泊前维持么高贵雍容仙子人设:“好看就行了,咱们还缺你那点?你就说做不做吧!——你要说不做,我现在就叫半夏与你爹说你病入膏肓,先把你在山上个百来年再说!”

秋意泊冷汗下来了,这他选择了吗?

了。

了一个选择,不选不行的那种。

他笑道:“既然师叔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做?”

流宵真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半夏真君温温柔柔地提醒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