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的布置,墙上挂画的内容和位置,茶具的颜色,花纹以及样式,一件件,一样样,随着雾气散去,露出本貌。
像是在解一个谜底早已知道的谜题,柳梧璇感觉不到任何无聊,短暂的恐慌过后,是久违的热泪盈眶。
本应该放置在自己闺房的所有物品,正在分毫不差的显现在眼前,虚无缥缈的雾气后,这个投射到现实中的梦境,她不愿醒来。
脑海中这些所有物件的样貌,正在还原到现实中,分毫不差,比放在眼前观看还清楚。
同时,她也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
比如,最先映入眼帘,摆在格架上的那一对花柳交织青釉瓷瓶,她清楚地记得在出发前,自己亲手将它们用几块桃红色厚绒布层层包裹,装进马车。
可现在,它们却神出鬼没摆在那里,像是很久都无人问津一般,瓶口的积灰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先前生起的那一丝热泪盈眶也转瞬即逝,显然,这已经不是什么巧合了。
……
床并算不上是一个安全之地,但下去走走或者去别的是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这个姑且可以称作为“家”的地方,真实的温馨和诡异并存,她害怕下一刻,就有某个熟悉的面孔从外面闪现进屋,告诉自己,只是大梦一场。
一切的一切,所有发生过的,所有还未发生的,只是大梦一场。
那时,究竟是该庆幸这虚幻的一切,还是该深究为什么这场梦为何做了这么久,又如此真实呢?
她不知道,依旧眨巴眼睛,不时瞥向那再熟悉不过的雕花门扇,门头的桃符,是去年和初晴一起张罗着制作,贴上的,算算日子,早该换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