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可以是逝者生前常伴左右的一些小物件,也可以是逝者的遗身,不过抬着遗身漫山遍野乱逛有损街容,被不知哪朝的太守下令禁绝。
若是逝者没有可以携带的信物,则可以直接去往庙里,在守庙人的指示下请一盏魂灯回家,在下葬的前一夜,由众人护送点燃的魂灯再上山进庙,以完成这个祈福仪式。
……
没有棺椁,没有魂灯,她不知晓她来自何方,是否适用家乡的礼仪习俗,每当她问起她这个问题,她总是呆呆望着大海,说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她仿佛天降的神使,突然闯入她黯淡无光的生活,又匆匆拥抱她一程,说着爱你,笑着别离。
我的孤单黑暗曾由你驱散,而我今时今日我却无法为你执灯一盏。
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双手挖走这抔抔黄土,挖去心伤,埋下思念。
柳梧璇知道,身边除了同样用一只手挖着泥土的柏涓涤,什么也没有,镇魂铃的清脆响声和呢喃着的经文却真真实实萦绕在耳边。
“嗒嗒嗒嗒~嗒嗒~”
“……”
她便随着那经文轻声哼唱,节拍在心底默默数着,和方才答谢藏身之处的那副棺椁全然不同,卸下冗杂的庄严与凝重,就像是少女和自己的挚友到此一游,在微风的树下,在湿漉漉的青草地中,在温暖的阳光里。
柏涓涤不禁被这一幕深深吸引,置身于天地之中,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此刻一样自由。
“嗒嗒嗒~嗒嗒~”
“……”
他也跟着唱起来,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在此刻大有作为,他能清楚地记得柳梧璇哼唱过的每一个音调,并完美复现。
正如柳梧璇所言,一样的曲子,从他嗓子里唱出来,莫名多了些深沉和忧伤,而他却不自觉,依旧兴致勃勃地跟着唱。
没有铁锹在手,一人高低几尺深的墓坑并不好挖,好在这片土地被雨水浇灌得彻底,埋在深处的土壤也被浸湿,变得松松垮垮。
运气很好,虽然周围到处都是参天巨树,但他们始终没有碰到这些树的树根,按理来说,如此高度的巨树,没有百年难成,它们的根甚至可以层层裸露在外,深深扎进周围数十方的地里,虬结成团,很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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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午后到黄昏,又从黄昏到星夜,他们反复劳作,为了能让初晴躺得更宽敞,柳梧璇又执意将墓坑挖宽两尺,柏涓涤以意义劝说,而她给出的回应是。
“她要是嫌挤怎么办?会睡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