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哭了?”
她一歪头,恰巧一缕夕光穿过山林,映照在他的眼角,难以置信的泪珠将这缕光折射进她的眼瞳,她觉得这样阴沉的天是不可能出太阳的,就像她从未想过,像柏涓涤这样的人,竟会因为什么难过到流泪。
“姐姐!你去哪里?”
“没关系,你乖乖在这里,先和哥哥们聊,稍等我一下。”
她像只小鹿,在人群中穿梭,引来阵阵注视,就像柏涓涤拉着她的手跨过黑暗的廊道,重见天日那时一样轻快。
“发生什么事了?”
黑衣们大都忽视了她的到访,有的人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又低下头去。
“是你啊,柳家的大小姐。”
唯一应答的,是那个同她和柏涓涤一起在地下行动的家臣。
“澈川大人,把自己锁在古楼里,此刻正为我们拖延时间,生死未卜……”
没有任何悬念的结果,他也不想对一个外人道明,尽管他们曾生死与共。
家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忽地抬头起来,对着柳梧璇两眼放光。
“啊?不会要我代替他主持局面吧?自己家里人倒还好说,但是……”
家臣望见她徒生窘迫,立马猜到她可能误解了用意,便又连忙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直接去和跪在地上的柏涓涤接触,此刻,除了重新“找回”他外,别无他法。
“他只是对自己自信习惯了,这次出了这么多的差错,难免陷入自责。”
“因为澈川英勇就义而自责?也许会有吧,但那绝对不可能是情绪的主导。”
而实际上,他们全都错了。
柏涓涤早就清醒过来,悲伤是有,难过也罢,可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轻易倒下,他只是因为太疼了,箭头在他不停活动下,在肉里钻得越来越深,他只是借此喘息片刻,顺便在脑海中谋划方才提出的且打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