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痛苦地捂住胸口,颤抖着声音道:
“不……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他无法想象一旦被婉儿或者孩子知道自己的真相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敢在心里想这件事,稍有念头转过来,就会被他烦躁地以其它念头岔开。
张克幼小的身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柳怀中却觉着张克就像一座大山,缓缓地、坚定地、不可阻挡地压了下来。
令他感到无比的压抑、无助、恐惧、甚至绝望。
“唉——!”
柳怀中万念俱灰,叹了口气。
“燕子坞,寅虎长老的儿子鬣犬惹出事端,被困在城中。
玉田镇血祭的真相其实是为了调虎离山,给鬣犬创造逃离的机会。”
张克精神一振,寅虎长老的儿子,这果然是一条大鱼。
见柳怀中说完这几句话又保持了沉默,张克有些不耐烦。
“既然开了口,那就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柳怀中苦涩地笑了笑。
“可以!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你也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
张克冷笑道:
“到了现在,你还奢望着想活着?
你应该知道你都做过些什么?
我也不欺骗你,你是必死无疑的了,但你的家人我会想办法保住。”
说到这里,张克琢磨了片刻,问道:
“这些年你谋夺的宝物都用在哪些地方?”
听到张克询问宝物的信息,柳怀中心头生出一丝希望。
急道:“我把宝物都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张克睁开泛着白翳的眼睛死死盯住柳怀中,嘲笑道:
“你以为我看中你的宝物了吗?”
柳怀中微微一怔,只听张克继续道:
“我只是希望你的妻子和孩子花的每一文钱都是干净的。
这样,当将来她们知道你的事情后,不至于太过痛恨你。”
刹那间,柳怀中如遭雷击,浑身陡然一震,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即将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突然地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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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柳怀中苦笑道: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因为怕被婉儿发现我的秘密,我在家中一切的花销都来自于镇魔卫的俸禄。”
张克点了点头:
“这可能是你这一生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
柳怀中终于打消了心中唯一的一点侥幸心理。
“其实…我不怕死。
我……我只是舍不得她们,你相信吗?”
柳怀中缓缓地对张克解释道。
张克摇头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你现在要做的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柳怀中自知幸存无望,也彻底地放开了。
慢悠悠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嗅了嗅,微微叹息一声:“火候过了!”
说完一饮而尽,紧接着,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信息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他对‘红袍会’的一些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