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一笑,抿了一口酒,又问道:“都……都还好吗?”
左春树原本不想提起那件事,但瞧见刘景浊这副看淡生死的模样,便沉声道:“都好,但白小豆失踪了,龙丘棠溪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她,只能肯定还活着,但不在这方天地之中。”
刘景浊面色大变,“什么?青椋山那么多人,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左春树抿了一口酒,沉声道:“另外,白小豆已经可以吃肉了。”
刘景浊一下子愣住了,愣了许久,这才举起酒葫芦,又猛灌一口。
左春树这才说道:“说正事,赵思思让我告诉你,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做不做得到,做了才知道。她还让我转告她的二伯,人定胜天,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要看你想不想。”
刘景浊面无表情,“大费周章,就为说这个?”
左春树转身就是一脚,“你他娘的,这还不重要?你瞧瞧你现在的死样子,要死不活的,这样下去你回得去吗?所有人都在为你想办法,白小豆是为寻你才失踪的,你他娘的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告诉你,曹风说了,有人托摩珂院的小沙弥送来一封信,大致就是说,给你争取一线生机,需要姬阁主用自己的命去换,曹风说他拦不住。当年死了那么多人,让一个刘御空得了好处,再过几十年太平教祖卷土重来,你让谁去扛着?老子扛不住!”
刘景浊愣了愣,却听见左春树冷声道:“我告诉你,三子因你而死,大真人、龙丘晾,还有我师父,还有晏河宫主,都是因为你死的,你心里就没点儿愧疚之心?”
刘景浊转身一脚踹翻左春树,破口大骂:“我去你娘的!老子也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我,连他娘孤魂野鬼都不如!近七万年了,作为人皇,作为守门人的责任,我他娘的尽到了。你们休想再往我肩头摞砖块,老子也扛不住!”
左春树气极,拔出剑来,冷声道:“那就打一架吧!”
刘景浊无动于衷,都不想搭理左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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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冷笑一声,讥笑道:“我记得某人曾经长篇大论,说天塌了得个头高的人去顶着,拳头大就是出力多的理由。没想到听了他这话的人都在为此努力,说这话的人,把自己的话当放屁了。”
左春树越说越气,他当然知道漫长的七万年对于一个人族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也当然知道为了那几个头衔,为了不让众人失望,刘景浊为之付出了什么。
他破口大骂:“可你他娘的叫刘景浊!青椋山后藏书楼,如今是天下炼气士心中的一处圣地,是天下,不是九洲!晓得神鹿洲捣药国那块儿石碑给了多少人敢于朝天看去的勇气吗?都在乡野路上,都是擎天之人!斗寒洲办了一场青云大会,二魁是个叫宋元典的年轻人,他进破烂山宝库没选仙剑也没选功法,只是要了一枚酒葫芦。还有个叫宋元青的,已经满头白发了,却开始练拳,晓得为什么吗?他想活到一个人回山!”
越说越气,“所有人都在学你,你他娘的要变?”
说着,左春树眼前一阵恍惚,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贼人!敢闯我地府?”
刘景浊斜眼看去,淡然道:“看来待不了多久了?”
左春树强行压着这具躯体的主人,沉声道:“该说的都说了,你爱怎样怎样!”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一道龙魂正沿着黄泉而下。
他想了想,说道:“含桃树下放了三枚丹药,回去之后把丹药取出来,到了该用的时候你自然知道往哪儿用。帮我个忙,一定一定帮我找找白小豆。”
左春树骂道:“你大爷!这他娘不是我该做的吗?”
但此时这具躯体的主人已经要冲出来了,左春树艰难将其压住,最后说了句:“想着回来,都在等你。”
话音刚落,红衣骷髅举剑劈来,刘景浊淡淡然一句:“边儿去!”
阎君说到底,也还是鬼修。
就这一句话,红衣骷髅居然不不由自主的退去一边,再不敢上前,更不敢出声。
刘景浊钻入黄泉之中,抱起龙魂,将其与袖中白小粥的龙身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