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本体闭关已经好几个月,北牢就在脚底下,但本体一直没进去。
今日替身与宋元典“接头”之后,他才去往北边儿,穿过巨石,进了那处已经装满半数的牢狱。
一层一千雷火牢笼,至少关了五百余。
都是炼虚,他们也懒得去留炼虚之下的活口。如此之多的妖族关押在了此处,以至于一层简直就是妖气冲天。
不过那雷池,至今还未启用。
第一层没什么好看的,刘景浊拎着酒壶,走到了地下二层。
此处关押的,两人而已,一头妖族那边捉来的登楼,还有个玉竹洲修士,富柏山。
刘景浊从不远处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牢门处,只小口喝酒,也不说话。
被禁锢灵气,几个月不吃不喝,已经饿的干瘦的富柏山,瞧见刘景浊,也没多大反应,就看着刘景浊一口一口的,喝完了一壶酒。
直到一壶酒喝完,刘景浊才问了句:“说说吧,怎么想的?”
富柏山沙哑道:“红酥来时我就知道我早晚会死,就是没想到会被你关在这里。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举家被灭之时,就对人族失去了希望。”
刘景浊取出一壶新酒,轻声道:“我查了,你是被冤枉的,即饮宗那个女修不是你杀的,这么些年背着黑锅,委屈了。”
富柏山一笑,摇头道:“你我半斤八两,区别在于,刘人皇身边有那么多愿意相信你的人,而我,连那些个死了的亲人都恨我
入骨,他们都不相信我。刘景浊,你很幸运,当年我身边但凡有一个人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跟陈黄庭一样,对这个人间很失望了。”
刘景浊摇头道:“我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跟你掰扯这些了。这么些日子我没让红酥审你,就是想让你独处,现在已经够久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没有继续问的必要了。”
富柏山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死士,我就是想报复这个人间而已,害死那么些人,我也得付出代价了。我说可以,但说完后,给我个了断如何?”
刘景浊没答应,而是问道:“徐老山主陷入重围那次,是你?”
富柏山摇头道:“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消息,拢共害死五位登楼,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三个了,十几年前你来的时候,死的是神鹿洲木圣园的昬喿。你走之后,还有一人,帆海山贾有钱。”
刘景浊又问道:“怎么传信的?”
富柏山玩味一笑,“特简单,上战场后,对着随随便便一位妖修传音即可,那些个妖修当然听不到,因为传音是直接到的朽城。以前没有朽城的时候,是到门底下。”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再问一句:“是你被冤枉之后,正对人族失望的时候,有人来找你了?许你什么了?”
富柏山点点头,“是在秋漕附近,是什么人我当然不知道了,他只告诉我,可以以此报复人间,等到妖族破开
九洲之时,会踏平即饮宗。”
话锋一转,富柏山苦笑道:“你一定觉得很扯吧?”
刘景浊摇摇头,“并不,能理解。”
“呵呵,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