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与灰衣老者并未登山,二人只是站在山脚看了看山谷之中零落的巨石。
老人身材高大却极其消瘦,几乎就是皮包骨,仿佛一股子风刮过来就会将其吹倒。
一旁的秦思见老者又看向山间乱石,于是急忙取出一张符箓递过去。老者伸出双指夹住符箓,冷不丁一股子火焰冒出来,几个呼吸而已,符箓已然化为灰烬。
老者甩了甩手,微笑道:“还不错,灵气积蓄近九成了,再有个几年光景,乱砚山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仙山了。”
说着,老者朝着秦思看去,笑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这么久,这些年辛苦你了。”
秦思赶忙摇头,轻声道:“师傅说的哪里话,这有什么辛苦的?徒儿就该为师傅分忧。”
两人还是没有登山,只是并肩往西去,看似闲庭若步,实则每一步迈出都有二里地了。
不过看那所去方向,并非万象湖。
云海之中,刘景浊一袭黑衣,只祭出飞剑清池跟随,但二人言语还是听不太真切。
苏崮沉声道:“赤亭兄,这是个老炼虚啊,看身上气息,距离登楼境界也就是临门一脚了。”
刘景浊转头看了看,轻声道:“像是打算开宗立派,要把乱砚山打造为灵气极其浓郁的祖山。”
聚拢方圆几万里的灵气来打造一处仙山,一旦成了,日后乱砚山就是实打实的仙山了。就那几块“砚台”之上,灵气之浓郁那是别处百倍有余。
那毕竟是个炼虚修士,清池不敢靠的太近,刘景浊与苏崮更没法儿一只跟着,只得落在他们百里之外,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那两人速度越来越快,一步迈过十几里地,很快就走过了万象湖地界儿。
灰衣老者转头看了一眼,淡然道:“得罪什么人了?还能有尾巴跟着?”
秦思猛的皱起眉头,沉声道:“师傅记得八年前焚天剑派被灭吗?”
老者点点头,“记得,中土刘景浊嘛!沐园提过。你是说跟在后面的是他?邸报上不是说他才是元婴境界么?我看这都堪比真境了。”
秦思轻声道:“先前在万象湖见过了,没到真境,但也是神游修士了。”
灰衣老者咋舌不已,叹息道:“这就是天才啊!人家才多大,三十出头儿?老夫三十岁时连个金丹都不是。龙丘棠溪那就更吓人,都没到三十岁,已经是神游修士了。人家两人能是道侣,这就是理由,天才总是跟天才扎堆儿的。”
秦思轻声道:“这些年关于刘景浊的邸报可不少,他……不算个好东西吧?”
老者笑道:“邸报你都信?大多数能刊登出来的消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就是有人凭空捏造的。各国朝廷的邸报都不可尽信,除非是鱼雁楼刊登的邸报还有些可信度。只不过,鱼雁楼的邸报虽然都是真的,但总是掐头去尾。壁如前两年的各洲天骄,除却青鸾洲左春树与神鹿洲龙丘棠溪,其余的就是个乐呵。”
炼虚之下,再天骄的人物也只是摆设,能轻而易举打死他们的人多的是。
近几千年来,中土积弱,但也不至于连个天骄都没有,鱼雁楼居然不设中土榜单。
连天下天骄榜都只有九个名额,实际上榜的唯有八人而已。
老者笑着开口:“我们与他刘景浊无冤无仇的,他要来找事儿,我教他做人便是。再年轻再天才,也只是神游。高陵跟樊志杲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要是我瞧见他们那般为非作歹,也要顺手打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