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路漫漫 大道徐行(三)

人间最高处 见秋 3378 字 5天前

刘景浊冷冷一笑,心湖之中便升起一道剑气将符箓所化咒印搅碎。

“原来如此,明白了。”

刘景浊笑道:“你先等等,我回去那教祖庙一趟。”

很快就走回了教祖庙,刘景浊一副气急败坏模样,捂着肚子,一脚踹开大门,指着里面连炼气士都算不上的明使破口大骂:“妖道!你这狗屁符水,喝下之后,肚子越疼了!”

那明使淡淡然抬头,冷声道:“那说明你是异端,信道者自愈,不信道则不愈。”

刘景浊当场被乱棍打出教祖庙,若非跑得快,怕是得被人绑缚于火堆活活烧死。

返回龙丘棠溪那边,刘景浊嗤笑不止,笑意愈浓,哈哈大笑。

好一个信者自愈,不信则不愈。

他冲着龙丘棠溪一笑,轻声道:“我觉得可以来硬的了,龙丘家不好出面,新鹿王朝总是好说的。明教不过樱江,不能是一句空话。你再帮忙传讯老三,就说出兵大月王朝之前,可以先让各地方官、山水神灵,以及各地五龙卫去暗访一遭,看看这所谓明教,是不是也已经开始传到中土了。”

龙丘棠溪却是诧异反问:“景炀要灭大月?赵坎才当了几年皇帝?如此着急对外用兵?”

刘景浊点点头,“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废除我皇室身份之后,景炀要从大雪山与星宿海两地发兵,以五十万铁骑兵分两路去灭大月。”

龙丘棠溪沉声道:“然后陈兵浮屠洲边境,以一国之力灭一洲?”

刘景浊咧嘴一笑,“真聪明。所以铁骑踏平浮屠洲之前,青椋山不会有除我之外的人去往归墟,大家伙儿要是手痒,可以去浮屠洲砍杀一通。”

与浮屠洲的一仗打不了多久的,到时候闲都王朝会是第一个倒戈的。

龙丘棠溪沉默片刻,轻声道:“到了白鹿城后,你可以把心中设想说给我爹听听的,说不定就可以免去一顿打。我爹,毕竟也是个梦想家。”

若非天马行空的率性之人,又怎会一言不合就把天下第一大王朝舍弃?

…………

有个女子从离洲到中土,花了半年多时间,总算是找去了金陵书院。

她找来找去,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宅子,于是气势汹汹走去,一脚把门踹开,大吼一声:“余恬!你个负心汉,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吼,可把忙着抄书的余暃吓了一大跳。

小童子原本一脸怒气,这个字写了三天了,总算能达到先生要求了,你这一声吼,吓得我一撇都戳到天上去了!

可瞧见那女子之后,余暃当即哑火儿。

好家伙,背着锏,一看就不好惹啊!

小童子咽下一口唾沫,抬起头,轻声道:“你找谁?”

女子冷声道:“我是风苓,我找余恬,他人呢?”

也不知怎的,余暃就是觉得这女子好可怕,都要赶上刘景浊了。

小童子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道:“太上皇来了,先生去见太上皇了。”

风苓瞪眼道:“你是他的学生?那他们去哪儿了?”

小主,

小亭子指了指东边儿,轻声道:“城外,观海亭。”

女子瞪了余暃一眼,冷声道:“记住了,下次见我就喊师娘,要是不喊,我拔光你身上的毛儿!”

话音刚落,女子瞬身离去,只留下余暃呆立原地,头皮发麻。

喊师娘就喊师娘,我又不吃亏!干嘛动不动就要拔毛啊?我没了毛儿,咋个飞?

金陵城东,赵炀与余恬一同登山,权忠就跟在后面。

这才几年,赵炀双鬓已经雪白,整个人瞧着老迈了许多许多,走路时连腰都略有些佝偻。

余恬依旧是年轻模样。

到半山腰时,赵炀喘了一口气,叹息道:“到底是老了,想我少年时跟着刘先生游历江湖,你娘都追不上我。”

余恬笑道:“老了就要服老,你又不是炼气士。”

赵炀一笑,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权忠已经小跑过来,递上一壶水。

喝了一口水,总算是喘的慢了些。

这位景炀太上皇,笑着说道:“你们三兄弟爱怎么闹怎么闹,别让孩子们关系僵了。豆豆之前专程走了一趟洛阳,跟我列出老三几大罪证,都不喊三叔了,只说皇帝陛下如何如何。过年时焱儿跟思思也来了,他们还挺想见见素未谋面的大伯二伯呢。”

余恬轻声道:“等老二回来了,我们会见一面的,大概在南山挖掘出来的那座洞天福地里面。”

赵炀摇摇头,叹息道:“你们三个,只要不闹什么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我就烧高香了。”

顿了顿,赵炀又说道:“我知道老二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路会很难走。我老了,帮衬不到了,但等他回来之后,我要偷偷摸摸去一趟白鹿城的。”

余恬看了看养着自己长大的老父亲,轻声道:“何必自己去一趟呢?实在不行,找个媒人不就行了。”

赵炀气笑道:“再说这种话,就给我死边上去!你可是老大,但媳妇儿呢?人家老二再不济,也把棠溪丫头带回家过啊!老三你更没法儿比,人家都俩娃了,你呢?三十好几的光棍汉,好意思开口?”

顿了顿,赵炀看向权忠,后者瞬间明了,以一道拳罡圈禁此地。

赵炀这才开口:“老二想干什么,你们不说我也猜的到,所以任你们兄弟去闹。谢白头辞去冬官之后,会在东海开宗立派,做你麾下势力。你跟老三想帮老二,我也只能尽力一碗水端平了。”

说着,赵炀一把抓住余恬胳膊,眼眶通红。

“别怪虞老哥,他也是当爹的,也舍不得。你是不知道,他每年都要偷偷摸摸到长安好几次,就躲在云海里头看着你。记不记得那次你被个路过长安的登楼修士扇了一巴掌?那家伙如今是景炀供奉,当年被你亲爹一顿打的牙都掉光了。别说那家伙,连我都差点儿给你爹揍了一顿。”

余恬一笑,“要是怪,我就不会去走一趟青椋山了。”

权忠面色古怪,插嘴道:“殿下,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