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酸的一段话。
管家闻言更加怜爱,但没有多说什么,他能帮得了一时,给白小茶买玩具,但孩子的生活水平终究要落到父亲的经济实力上,忽好忽坏的,容易长歪。
“行,茶宝最乖了。”
厨房淘汰下来一根木铲,白小茶撅着屁股在坑里挖土,兴奋地喊:“爸爸,有小虫子。”
小昆虫爬到白小茶脏兮兮的脚趾头,在娇嫩的皮肤上叮了一口。可能昆虫也没咬过这么薄的“盔甲”,在脚背上徘徊着又叮了一口。
白小茶反应慢一拍:“爸爸,虫子咬我。”
白清语忙过来把儿子抱起来,拍拍他脚上的泥土,“看见虫子要马上赶走,知道吗?”
白小茶泪眼汪汪,“它不咬我,我就不赶走它。”
白清语:“你不赶走它,它就想咬你。”
白清语抱着他洗脚,把灰扑扑的煤球冲成两个白馒头,脚背上点缀着两颗肿起来的小包。
“爸爸,痒。”
“我带你去买药。”白清语背着儿子,首次离开别墅,走了几百米,找到一家药店。
店员客气又礼貌,在看完白小茶的脚丫后,拿出一盒药膏,“二十八块。”
白清语一顿,这么小的药膏二十八块,好贵,他羞愧地说:“对不起,我不要了。”
白小茶从爸爸身后探出脑袋:“对不起姐姐,我们不要了。”
店员道:“没事,我们这边租金贵,价格高一些,你可以再往前一公里,去另一家药店。”
白清语背着儿子出门,没有左拐去药店,而是寻了个角落,揪了根头发变成一片茶叶,捻出汁水,在白小茶脚上涂了涂。
肿包在白清语的指尖下缓缓消失。
白小茶:“唔!”
药膏要钱,神力不要钱,就是用多了会虚弱。
不要紧,只是消个小包,虚弱不了。
还是二十块钱更重要,二十块钱他能自制一罐用上几十年的药酒了。
白清语继续往前走,十五分钟后,找到一家有卖中药材的药店。
他购入一瓶酒精,还有冰片、黄连、大黄、金银花,以这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入酒,专治蚊虫叮咬,足以够用到白小茶长大了。
走了这么长的路,白清语嘴唇有些干,正想着回去,突然看见一个免费饮水点。
不愧是大都市!白清语扫码出水,人像雕塑手里的茶壶流出一道细细的水流,白小茶站在茶壶下张大嘴巴等待,没对准,水滋到眉毛,忙闭上眼睛。
白小茶:“爸爸,再喝一次。”
“好。”
两人喝自饮水喝得流连忘返,没注意到马路上开过一辆迈巴赫。
*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贺任沅生人勿近的表情,又看见那边喝个水都开心的父子,心想老板的钱买不来快乐。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有一副英俊的好相貌,琼鼻深目,剑眉凌厉,黑发如墨。他眉心总是笼着淡淡的不快,其宽肩窄腰、隐藏在西装下结实的肌肉、一米九的身高,又催化这份不悦变成不敢直视的威压。
“陈束,你是不是给我开车三年了?”贺任沅突然冷冷地开口。
陈束后颈一麻,这糟糕的谈话开头……下一句不会是“明天别来了”?
他忘了,路过像茶树一样的绿化带时,要给老板开窗,贺少喜欢看绿化带上的新芽。
陈束轻轻地嗯了一声,熟练地打开车窗,让春季的空气流通进来,车内变成敞开的环境。
风吹动贺任沅前额的头发,一道寸长的疤痕若隐若现。
贺任沅果然不再说话了,目光投向外边。
*
白清语刚要回去上班,接到管家的电话。
管家紧张兮兮地问:“清语,你在哪呢?”
白清语:“在外面买东西。”
“贺先生要回来了。”管家时刻谨记要给白清语父子打掩护,“你这时候别回来免得撞上。你还没带小茶去过游乐场吧,今天给你放假,你在外面玩一天。”
“不想去游乐场去图书馆也行,有儿童绘本区,门口坐3号线地铁,五站就到了。”
白清语点点头,意识到管家看不见,才道:“好,我不会回去的。”
管家:“等贺少走了我通知你。”
天灰蒙蒙的,春天雨水多,越下梢头越柳色青青,杨柳风吹面不寒,白小茶仰起小脸蛋,细软的头发随风扬起。
白清语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要赶紧找个能长时间避雨的地方了。
一抬眸,百米外就有地铁站口,白清语抱着白小茶走了进去。
地铁口,有个摆摊卖玩具的中年摊贩,快下雨了家长们都带着孩子回家避雨,路上都见不着小孩子,他必须得跟着收摊了,正要骑车开走时,突然看见一大一小走来。
中年男人精明地拽出一个大公鸡形状的氦气球,直往小孩子手里塞——只要小孩子接住了不放,家长就得掏钱。
“小朋友——”
白小茶想起火车上的奶贝,高兴地搓了搓脸:“叔叔,是免费的嘛?”
中年男人:“……”
“十五块钱一个。”
白小茶把手缩进跟爸爸的胸前夹缝里:“叔叔,我爸爸没有钱。”
中年男人没见过这样鬼精的小孩,又好气又好笑,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真的心软免费了,连忙开车离开。
“小宝贝真可爱,给你一个杯子。”迎面走来一个拎着一串塑料大肚杯的小伙子。
白小茶毫不气馁地问:“哥哥,是免费的吗?”
小伙子展颜一笑:“免费的,只要你帮我下载一个软件。是正规软件,你从软件商城里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