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朱祁镇住进了诏狱,天下惊愕。
一时之间,宫里、内阁、民间、京师,全都议论纷纷。
所有人也瞬间被朱祁镇的烟雾阵给迷住了,开始摸不清朱祁镇命脉,猜不对朱祁镇下一步要干什么。
值守诏狱的锦衣卫,早就提前将诏狱最大的一间牢房收拾了出来。
整个牢房里,残肢断臂外加碎肉就打理了五六背篓之多。
地上已经被鲜血浸透包浆的地砖,也是被这些锦衣卫用铁刷,刷了十几次,直到地砖黝黑发亮。
而整个墙面,也是被临时用木板隔开,防止蛇虫鼠蚁惊扰了圣驾。
锦衣卫的有心之人,还特意给朱祁镇搬了几盆鲜花放在了墙角,美其名曰生机勃勃。
屋外是只求一死的犯人,屋里是生机勃勃的鲜花,真讽刺啊!
朱祁镇住进来后,所有最核心的守卫,也全都换成了由武定侯郭英第四世孙郭良所带领的一百多勋贵公子们。
郭良,武定侯郭英第四世孙。
貌似张飞,一脸大胡须,一把金丝大环刀从不离身。
而且此人对朱祁镇极其马首是瞻忠心不二,临时换下了朱祁镇的贴身侍卫徐彬。
徐彬身兼锦衣卫副指挥使,此刻到了京师,朱祁镇也是将他派了出去打探消息。
至于锦衣卫一把手朱祁钰,朱祁镇此刻宛若惊弓之鸟,并不敢信任他。
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天家事,那讲血肉亲情啊!
“小金子!落小尘的尸身安葬好没有?他的家人安置好没有?”
秋冬的天屋里四个角落和中间摆满了用金丝楠木烧制的炭盆。
炭火烧得通红,整个屋里宛如夏日,但朱祁镇还是冷得打摆子,裹着厚厚的金丝绒被,瑟瑟发抖。
“回主子万岁爷,奴才已经让司礼监的几位公公亲自将落小尘的灵柩送回了老家,并按照万岁爷的嘱咐,赏金银绢帛,赐他父亲为正七品主事!”
金银拿着铁钳,拱了拱离朱祁镇最近的那盆炭火,又心疼地看着朱祁镇继续道:
“主子爷真是菩萨心肠啊,这大理寺正七品主事虽不是实职,但也算是让他落家光耀门楣了,落小尘的父亲当时就感动得稀里糊涂,还说等开了春,家乡的果子熟了,定当亲自给您送来尝尝鲜!”
金英说得滔滔不绝,朱祁镇却是听得心里难受。
“哎,要不是这落小尘喝下了毒水,为朕挡下了灾祸,想必朕此刻已然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金英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心里叹道:“哎,陛下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金英!你烧的鸡毛火啊,朕怎么还是感觉冷啊!快去宫里叫几个妃子来给朕暖床,记住找几个胖乎乎的!”
朱祁镇裹着被子,止不住地把鼻涕擦在了被子上。
“丢脸啊!丢脸!”
“朕乃一国之君,为了躲人暗算,竟然要住到这诏狱,要是重八哥在,定要杀得血流成河,当时就该穿越成陈友谅跟重八哥抢马皇后,至少不用这么憋屈!那多潇洒啊!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