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给他生闺女的那个童瑜就是小妾,他居然还如此兴奋,搞不懂,搞不懂。
再说赵鼎,从白天的阅兵典礼开始,他就一直被李申之压着一头,让他颇为不快。
赵鼎虽然后来淡出了朝廷中枢,被贬官南下,一路走来相当落魄,但是他内心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在他眼中,自己就是南宋开国以来的第一贤相。
就算是李申之的父亲李纲,虽然最早当了大宋的丞相,但那时候的宋帝国政权不过是个草台班子,庙太小,远比不上赵鼎当权的时候有一番大国气象。
小元佑可不是白叫的。
当李申之醉酒离去之后,赵鼎终于找到了以自己为中心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年岁。
小主,
张浚虽然是应天府的地主,但是不论官职还是资历,全都比赵鼎要低,是以应天府上下全都跟着张浚对赵鼎敬让三分。
而金国的人对赵鼎表现得格外客气,多半是因为李申之的缘故。若没有李申之的存在,赵鼎在完颜宗弼面前不说不配提鞋,至少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地装大尾巴狼。
正是这种种的奉承,让喝了许多美酒的赵鼎渐渐地飘了起来,仿佛自己尊贵的地位是来自于自己的实力。
人一飘起来,就容易做一些与自己实力不相符的事情,往往会导致不太好的后果。
只见赵鼎一副意气风发,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模样,也端着酒杯学着李申之的模样,来到了高台边上,打算跟台下的功勋们聊几句。
“官家给了诸位不少的赏赐,希望诸位在未来能够勠力同心,拱卫京师……”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然而底下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冷清的反响让赵鼎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宣布了官家的赏赐,难道底下的人不该山呼万岁吗?
赵相公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满腹文采在美酒的加持下超常发挥,一篇赞文出口成章,花团锦簇而又不失真诚。
甚至还能保持理智没有将那一百匹战马的赏赐说出来。
殊不知在朝廷赏赐之前,应天府自己先赏赐了一番。
李申之是出了名的大方,基本上除了应天府必须要留下的财赋之外,全都赏赐给了有功之人。
金军败退得很快,应天府的缴获异常丰富,赏赐完了之后还有许多剩余。
这些赏赐与抠门的朝廷比起来,多了将近十倍。
如此大的反差对比,让应天府的人如何高兴得起来?
更有甚者,他们觉得朝廷给他们这么一丁点的赏赐,是故意来羞辱他们。
赵鼎正欲发作,还好被张浚及时拉住,回到桌边劝酒吃肉。
而真正化解矛盾的人,还得是李申之。
只见从县衙大门出来一人,重返了高台之上。
李申之在自家床上早已不省人事,就连吐都不知道张嘴。
替他出来主持局面的,是岳帅岳银瓶。
岳银瓶先是来到了张浚与赵鼎的面前,说道:“叨扰二位相公了,我家夫君说现在时辰不早,大家也都乏了,不如就此散去,等明日开始谋划和谈之事如何?”
从字面意思来看,仿佛是岳银瓶代表李申之在请示张浚和赵鼎的意见,但听那语气分明就是在吩咐。
张浚扯了扯赵鼎的袖子,说道:“也好。我与元稹兄还有些话等回去慢慢说,那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赵鼎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他与张浚多年配合养成的默契,让他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张浚。
搞定了两位相公,岳银瓶朝着完颜宗弼点了点头,便算是将话与他传到了。
在岳帅看来,自己对完颜宗弼这个手下败将点一下头,已经算是莫大的尊重了。
随后,岳银瓶也学着李申之的模样,提起一杯酒来到台子边,说道:“抗金还未成功,诸君还需努力。与君共勉!”
山呼海啸之中,宴席渐渐地散去。
满桌的饭菜没有一丝的浪费,哪怕是牛肉汤,都被大伙喝得一滴不剩。
当人们散去之后,流浪的猫儿狗儿纷纷走上了大街,仿佛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刚才只不过将地盘暂时借给人类用了一会。
且不说各方官员各自散去,张浚与赵鼎携手回到了府衙的书房之中。
先说金人如蒙大赦一般地回到了驿馆,几个头目聚在了一起,商量着今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