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圣皇帝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在金国多年的历练让他也学会了如何去讨好别人,以及如何当好一个奴隶。
赵桓在那里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无非是想向金人表达一下自己的忠心,以及为自己跟着宋人妄图逃脱金人的控制进行辩解,那全是自己一时糊涂犯下的错误,以此来祈求金人对他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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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王伯龙没功夫搭理他,只是一门心思地赶路。
赵桓在他的眼中的价值还不如一只狗。若不是都元帅点名要这家伙,真想一刀砍了干净。
宋人的皇族他又不是没砍过,脖子软得一批。
听到后来实在是烦了,干脆找了块布蒙住了赵桓的嘴巴,落得个清净。
反观韦太后便显得十分镇定。在这种危急时刻,她一介女流之辈反倒要比她不成器的儿子要有骨气得多。
因为她知道,身为宋国皇帝的生母才是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只要赵构还是宋国的皇帝,只要赵构还认她这个母亲,那么她就是安全的,金人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而若是赵构不认她,亦或是赵构被废黜了,那么韦氏无论再如何讨好金人,其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宋国来的女人罢了。
充其量是一个有些姿色,保养得体,可以当个**的女人。
事实上韦太后在金国也的确嫁过人,嫁的是个贵族,据说还生了个孩子,为史书所讳。
安静的韦太后获得了应有的待遇,一路之上没有受太多的罪。
这个将近半百的妇人知道,这一次她一定能够平安地回到故土,只是不知道赵构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
当赵构得知三圣被劫走的消息之后,罕见地在朝堂之上直接大发雷霆。
长久以来被相公们压制的憋屈,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往常他但凡说李申之个不是,相公们必定会据理力争地反驳。
朝堂的相公们虽然口气说得很谦卑,态度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身为一个合格政治家的赵构,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打击一番李申之。
“原本和议已经谈好,老老实实地把三圣接回来就好,非要逞能!”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没能力打胜仗就不要轻易开战!”
“如今可好,三圣被金人重新掳掠回去,和议还得重头再来,你当那金人是好相与的吗?”
赵构一句接一句的骂,惊得满朝文武一片寂静。
这时,李光出列了。
李光向来是忤逆赵构的主力,这次他出列,官员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与赵构的冲突升级,殃及在场的池鱼。
李光说道:“官家,张相公经营应天府,不仅巩固了边境城防,还将开封府重新收了回来。从战报来看,应天府一战歼敌无数,逼得完颜宗弼北退千里,也是有功在身。虽说丢失三圣之责无法推脱,但也不好将其一杆子打死。”
开口把张浚扯了出来,没有直接说李申之,李光这番话成功地把赵构的话给带偏了。
赵构闻言,冷笑道:“怎么,李相公这是打算先给他们论一论功劳吗?”
赵构口中的“他”带了一个“们”,努力地想把话题再给拉回来。
李光不卑不亢:“臣不敢。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敲定一下与金人和谈的人选。这一仗打完,紧接着就该与金人谈判了,还要尽早谋划。”
一说到与金人和谈的人选,赵构的怒火先消了一半。
倒不是说他想通了,而是怕了。
自打秦桧死了以后,李申之成了宋金和谈的唯一代理人,让赵构对李申之又爱又恨。
刚刚还将这家伙臭骂了一通,和谈的时候却又不得不依靠李申之,赵构的内心很纠结。
皇帝也是要面子的,总不能前脚刚骂了李申之,罪名还没说明白呢,就要重新重用的道理。
李光不理睬黑着脸的赵构,静静地等着官家发落。
李光的心里装的是家国大事,他只在乎家国的未来怎么走,所以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敲定即将到来的和谈事宜。
至于皇帝怎么想,他不在乎。皇帝就不应该有个人感情,也不应该有自己的好恶。当皇帝的更是要把自己与家国融为一体,燃烧自我,成就家国,才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
与李光的耿直不同,老油条范同的心思颇为活泛。在李光与赵构的交锋中,范同发现了一个提高自己存在感的良机。
范同出列说道:“官家,臣以为这议和之事,还得李申之出马。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祸是他闯下的,就让他将功赎过,从金人那里讨回三圣。”
赵构追问道:“如果讨不回呢?”
听到赵构追问的口气,范同心中大喜,说道:“如果讨不会,按军法处置。”